陈老夫人淡淡“嗯”了声,半阖下眼,抿了口茶,道:“你退下吧,一会让林管事来我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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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试分正试、复试两场,要在礼房里靠两天一夜,到得六月十四那日方才结束。
霍珏十五回到桐安城,人才刚进城,便见沈听架着辆马车在城门守着了。
霍珏稍稍一顿,同沈听微一颔首,上了马车。
到了如意园,便见卫媗正领着几个丫鬟,在院子里制香。
“结束了?”卫媗放下香槌,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感觉如何?”
霍珏道:“尚可。”
卫媗点点头,对于霍珏的院试并不十分在意。
他这弟弟从小便过目不忘、博闻强识,在科举上,她还真一点儿也不操心。
“你且随我来。”
卫媗起身往游廊走,霍珏跟在她身后,过了游廊,进了正厅,便听卫媗问道:“阿珏,你想要我何时去提亲?”
霍珏见阿姐一副比她还要急切的模样,笑了笑,道:“再几日院试便放榜了,放榜后阿姐再去提亲也不迟。”
卫媗想着离院试出榜也没几日,怕是要早早做好准备,便对霍珏道:“行,你累了几日,去歇会吧,不必急着回去药铺。苏伯那里有赵遣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说完便转身去寻佟嬷嬷商量提亲的事了。
霍珏几日不怎么闭眼,又在礼房里拘了两日,确实有些累了。
在圈椅闭目休憩了片刻,他拿出一封信,喊了沈听进来,将信递给他,道:“将这封信送去给薛无问,然后你便回去白水寨。桐安城这里有薛家的暗卫在,出不了事。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可能让白水寨众人听令于你?”
沈听接过信,恭恭敬敬道:“能,属下定会竭尽所能,不负公子所托。”
霍珏上前拍了拍沈听的肩膀,温声道:“你义父待你若亲子,等我去了盛京,便让赵遣走一趟白水寨。”
听见霍珏提起义父,沈听不由得一愣,旋即低下了头,道:“那位赵郎中是薛世子的人……”
霍珏抬眼看着沈听,“朝廷在过去三年曾派兵去白水寨剿匪剿了两次,次次铩羽而归,你真以为是天助白水寨?”
沈听闻言便回过味来,悚然一惊。
先前朝廷两次剿匪,白水寨两次都得到了消息,事先做好了准备才能侥幸赢下,若不然哪能日益壮大到现在?
可细一回想,那两次消息送来时都十分巧,且都是送到他手上,他隐隐中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查了五年都没找出究竟是谁在背后襄助他。
听小公子这语气……
沈听“嘶”了声:“莫非是薛世子?”
“是他,你这几年能在白水寨节节高升,也是多亏了他。”霍珏看着沈听,沉下声音道:“薛无问此人,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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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趁着夜色,骑马出了桐安城。经过城门时,与一辆进城的华贵马车擦身而过。
他下意识看了眼,只见马车上标着一个“张”字,瞬间便想起了,这是桐安首富张员外家的马车。
此时张桁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小憩。
到了员外府,他刚一下车便被人请去了荣安堂见老夫人。
陈老夫人差人拿热帕子给他擦脸,又吩咐厨房送来些热汤小吃,等到张桁放下竹箸,才斟酌着问:“院试考得可还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