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峪昔愕然怔住,眼眶顷刻间红了。
尤其是看到最后那一张骆盼之跪在手术室外的照片,时间是2334年11月20日,也就是他生完绒绒产后大出血那次。
骆盼之竟然……
“这个项目过程中因为我和顾律师配合的很好,进展飞速,也取得了不错的成果。但也在这个过程中,因为我的失职,发生了很多事情。”骆盼之讲着时就凝视着台下的顾峪昔,没敢看这三张图片:“而这三张图片,分别代表着在这个项目里发生过的三件、我这辈子永远都忘不了的事情。”
“我甚至不敢再看这三张照片,因为我怕我会哭。”
会场的音响里环绕着骆盼之的声音,尾音已经开始发颤,无比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里,明明刚才这个alpha还那么一本正经的逗大家在笑。
骆盼之紧握着手中的电控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笑道:“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受到过什么挫折,我是天之骄子,我身兼重任,我是银河集团的现任总裁,但在这个项目里,我总共遇到过五次挫折。第一次,是顾律师拒绝与我合作这个项目时,我哭了。”
“第二次,是顾律师为了这个项目中的一些小问题独自一人去解决困难,结果意外被陷害,引发了鼻腔大出血,失血过多,我哭了。”
“第三次,是我在项目的过程中因为个人的原因对顾律师无端发脾气,结果却意外伤了顾律师,差点失去顾律师这么好的合伙人,我哭了。”
“第四次,是顾律师在这个项目中与我合作愉快,便有了这个项目的第三个合伙人。却在我出差当天,遭遇车祸,差点失去第三个合作人,我哭了。”
“最后一次,是顾律师生下我们这个项目的第三个合伙人,那一天,我永远都忘不了。”骆盼之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泪腺,他看着顾峪昔,强忍下哽咽哑声道:“我签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当然觉得世界都崩塌了,最后彻底绷不住跪在手术室前,恳求着上天千万不要带走你。我心想,没了你我怎么办,我不敢再胡思乱想想。”
顾峪昔望着台上的骆盼之,见人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由得心疼,因为他就没见过这样的骆盼之,这人也从来不跟他说这些事情。
骆盼之哭着笑了:“当晚又让我签下另一份摘除生歹直腔知情书,说生歹直腔在出后我们的标记也会消失。我签了,我这辈子签过那么多名字,从还没觉得我的名字那么难写。”
“那是我写过最难看的名字。”
“我再也不想签这样的名字了。”
“顾峪昔,我不求我这辈子能够有什么建功伟业,成为多伟大的人,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毫发无伤的待在我身边,让我用尽全力的去爱你,呵护你,保护你。”
台下没有人在笑,隐约还能听见抽泣的声音。
其他人听了都能落泪的事情,亲身经历过的那得有多崩溃。
顾峪昔很心疼,他看着骆盼之哭成这样,只想着想去抱抱他的alpha。玩笑的时候他喜欢逗骆盼之哭,可是这种时候,他一点都不想看到骆盼之哭。
就在骆盼之话音刚落,只看见他们家的柯基小盼还有祁蔺家的那只博美犬拉着一辆婴儿车小跑上红毯。
“汪汪汪——”
“叭叭叭!”
伴随着狗狗的叫声和婴儿车里绒绒的咿呀声,骆盼之从台上走下红毯,走向顾峪昔。
顾峪昔不知道骆盼之准备了什么,但在看到柯基和博美拉着儿子绒绒的婴儿车时,一想到骆盼之这人这么怕狗竟然有个环节让狗狗出来,这得是为了他克服了多少。
然后他就看到骆盼之抬手让狗狗们坐下,他走过去扶住儿子的婴儿车。
这时他就看见了在儿子的身上,放着两个戒指盒。
骆盼之弯下腰拿起其中一枚,只见他稍稍提了提西服裤,单膝跪在顾峪昔跟前,打开戒指盒握住他的手给人戴上,抬起头,深情含笑的凝视着他:
“顾律师,一见钟情的项目圆满完成,就看在我那么努力完成项目的份上,接下来的白头偕老项目你愿意陪我一起挑战吗?”
“小骆总,这么轻而易举的项目可不是挑战。”顾峪昔见骆盼之给自己戴好婚戒,弯下腰,扯过他的衣领低头吻了上去。
全场欢呼。
浪漫的玫瑰花从天而降,香槟塔从最顶端流下。
他们在祝福中热烈亲吻。
对于他们来说,白头偕老确实不是挑战。
因为爱你已是本能。
骆先生,你好,今天是2335年5月20日。
顾先生,你好,今天是2335年5月20日。
我们终于结婚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