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正阳惊怒惧交加,一改先前镇定,道:“荒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玄铁营乃我脉我宗护关守疆,岂容如此诋毁?!有何证据如此说?”
“证据?”南棠轻轻一笑,“只有我长渊这里抽灵阵逆转吗?归流境一共抽取了五地之灵,除长渊外还有东月脉、漆夜谷、泽境……”南棠接连报出四处地,又道,“这四地隶属不同宗门,如今灵气皆已归还各山,正趁着六宗道友齐聚长渊之机,就请其余宗道友传音回本宗,我说是真是假。如此庞大灵气回流,其源可溯,一探便!”
随着南棠一句话,奔马山上立时飞起三修士,这三人皆奉宗门之令前来贺长渊新脉立尊,那地方恰在他们各自宗门境内,闻及此言还不立刻向宗主紧急传音,不过片刻时间,其中一人就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遗宗这般龟孙子,行此绝户之事,坏我泽境地脉,毁我毓神宗之福地,我们毓神宗定不善罢甘休!虞尊,我们梁宗主说了,‘泽境之事多谢虞师妹仗义,此情铭记于心,若有人胆敢向长渊出手,毓神宗便给长渊护驾,师妹不必担心!’”
毓神宗六宗最强宗门,他们一发话,无疑是给此事盖棺定。
吕正阳脸『色』骤白,目光急转,正脱逃。
“遗宗人恐怕是赶不过来帮了,吕尊,保重。”南棠谢过毓神宗人后,朝着吕正阳冷道。
此事涉及四宗门,四宗发力,其中还有最强大毓神宗,遗救火都来不及,哪能顾到吕正阳。
这也是南棠所求之结果——合四宗之力发难,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遗和廊回都不会给长渊带来威胁了,长渊得喘息,能稳稳地发展。
“吕正阳!”顾衡震怒,“身悲雪廊回之尊,竟然做出勾结外宗窃取本脉之灵恶事,枉受一脉供养,枉一脉之尊!”
话音未落,只见他手中紫光聚起,朝着吕正阳攻去,竟是亲自动了手,吕正阳自不愿束手就擒,早已逃多时,眼见此状毫不犹豫祭起仙器,自己笼于华光之中,避开顾衡攻击朝外掠逃,正是惊急之时,远空中却忽然响起一片金铁铮鸣声,落枫谷方向乌云压顶,似乎要往这里而来。
“是玄铁军!”有人惊呼。
吕正阳一手培育出玄铁军放弃了玄铁营,正往此地赶来,要救吕正阳。
奔马山上修士们怒骂出声,纷纷掠到半空,一时间法宝光芒齐绽。
玄铁军虽然数量庞大且强悍,但今日在奔马山上修士可都是各宗各山强者,玄铁军绝讨不得去,吕正阳此举不啻于和下作,但他也已顾不上了。
顾衡心头数念转过,忽腾身至众修前,厉声道:“悲雪宗让诸友笑话了。还请诸位施援手,助长渊一臂之力,我悲雪之军已在途中,待得大军赶到便可接手……”
他话音未落,便一阵湍急水声传来,绕着奔马山干涸河道里涌来急流,这河道与洗泪河相连,位于洗泪河下游地带,现在河道满水,这便意味着洗泪河……
没等众人回神,远处河道内一只巨大水臂伸出水,巨掌向上,擎着一人,而在这河道之后,则是随水而来无数箱笼宝物,呆了众修。
那人着青衣,长发绾髻,形容姣,通身气势不容置喙。
“不劳顾宗主费神,长渊之事,长渊自可处理。”南棠站在巨掌上畅声道,又朝长渊诸修下令,“缇烟、嫣华及我长渊众修令,杜一壶,带人速我身后秘宝送入长渊!缇烟、嫣华,二人协助钟仙友,启赤甲战车防御!玄铁军,交给我。”
已经失语许久缇烟等人这里总算反应过来,而原本停在半空夜烛已在第一时间掠向南棠。
南棠远眺落枫谷,她在洗泪河蛰伏数日,除了与林清沅一起超度魔魂之外,亦春种之力连同自己神识铺满整片长渊,同时也注入了洗河泪深处那片荒废古阵里。
“打算怎么做?”夜烛掠至她身边,问道。
闭关半年多,二人此番方见上。
“驱敌驭修。当初十方古阵可震全脉魔物,今日这区区玄铁军,又有何惧?”南棠一边回答他一边从水掌上飞起。
一束青光冲而起,残破古阵被启动,山神唤醒,长渊全境地动,低啸自地底传出,一簇火龙竟破土而出,正是那炽热无比地火。
所有修士均在这一刻感受到来自地山川无与伦比力量。
长渊山川,带着数千年被抽灵愤怒,迎向玄铁军,大大小小山峦仿佛活了般伸出石臂,无数青藤铁链般卷向那片压境而来乌云,地底火龙呼啸而至,直『逼』玄铁军……
南棠脚尖轻点,落在身边一尊石山所化巨人肩头,缓缓坐下,着奔马山上目瞪口呆众人——真可惜,顾衡想派修士进驻长渊算盘又落空了。
十方古阵十方神,六十多年后再展神威。
只要虞南棠在,她就是长渊最强大镇脉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