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李隆基满面狂怒陡然间转作震骇之色!
唐皇将性灵托付李唐宗庙之内,借宗庙与天下国运气数之牵连,从天下国运气数之中采撷五方五色五德之气,铸炼种种体魄化身,一身虽灭,于唐皇却无有大碍!
然若宗庙之中的唐皇性灵被锁定,则必然危及其之根本!
轰轰!
李唐宗庙内!
寄托玄宗皇帝性灵的画像陡然间燃起熊熊大火,李隆基于李唐宗庙之中寄附的那一道性灵,就此荡然无存!
那一支拧合了背阴大帝神韵与苏午法性的金箭,仍旧钉在李唐宗庙之内,未有丝毫消隐的迹象!
国运潮流奔腾依旧。
李唐宗庙耸立于国运大江上游,一时寂静不动,再不复先前与国运交融、时隐时现的灵动之态!
威临此岸群峰的背阴大帝转回苏午本形。
苏午转身向款步而来的丹加、鼎灵微微点头,继而与陶祖稽首,他未有言语甚么,遥往元河彼方投去一眼,拂袖间摧灭了驻留于此间虚空中的正反五德五行大轮——
天策大星瞬息暗淡。
被裹挟入十大轮盘中的玄甲之士尽自此岸之上跌落,归回苦海之中!
苦海中。
一个个玄甲军士跌落于不良人公署周围各处,他们性命无虞,只是经历过先前那一遭,今下大都难以提起劲力,各自倒在地上无力挣扎。
守在不良人公署后院的季行舟,在此时亦得到了苏午的指令:“把神视、印知叫来,叫他们带着各自镇诡队,捉拿公署内外玄甲军,暂将玄甲军禁锢于公署之中,听候发落!”
季行舟闻声脸色严峻,转头看了看自己左右身侧——
他左右两边臂膀一边圈揽着一人——左侧那人作文官打扮,正是先前伴随玄宗化身之畔的宗正寺卿‘高渺’;
右侧那人乃是宫中宦官,亦即备受玄宗信重的那位高壮太监。
二人陡然看到季行舟冷峻下来的脸色,高渺脸色铁青,喝道:“阁下竟敢禁锢国朝大员,眼中安有国法纲常?!
快放开我!”
高壮太监战战兢兢,缩着头不敢出声。
“某活了几千年,还未遵守过甚么国法纲常。”季行舟咧嘴一笑,两手揽住两人,叫他们头顶着头,猛地撞在了一起——二人被这股大力一冲,当场昏迷了过去。
他松开胳膊,拍了拍手上尘土,任由两人委顿在地,转而走到后院一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向里面的人喊道:“赵用!睡着了没有?
没睡着就去把印知、神视他们叫来,叫他们把公署内外收拾收拾!”
话音落地。
房间内沉默了一阵,化龙派二代弟子‘赵用’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这就去!”
……
“你们留在公署之中即可。”不良人馆舍前某道巷子内,苏午向身后丹加、鼎灵、陶祖说了一句。
他目光落在闾山师妹鼎灵身上。
泠泠月光下,鼎灵身影好似也化作了一抹淡淡月光,迎着师兄投来的目光,她神色恬静,唇边微带笑意。
苏午这时向她说道:“你千里迢迢而来,我一时之间却不能腾出空来招待于你,待到今下之事彻底解决,我再好好招待你。”
站在鼎灵、丹加两女身后,丝毫存在感也无的陶祖,闻声悄然支棱起了耳朵,幽微目光落在丹加身上。
鼎灵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闾山一别之后,我原本以为再无缘与师兄相见,而今能再见师兄,已是万分幸运。
其余种种,在此时于我而言,已不再重要。
师兄自去做你当做的事情就好,师妹会在此间等你。”
她声调空灵,如珠落玉盘,虽语气轻淡,却也难掩言辞之中的绵绵情意。
闾山真人话音落下,便陡觉有两束冷幽幽的目光从侧畔投了过来,感应着那目光中的森然之意,她侧过身去,与身旁的绿裙女子相视:“阁下好修行,当已成‘菩萨果’,贫道修行至今,还未遇到这般修行的佛门中人,却有心与阁下斗法,讨教阁下的妙法——”
陶祖听得鼎灵此番言语,蓦地瞪大了眼睛,眼里燃起了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