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立刻被殿内用炭火升起的暖意驱散,他单膝跪地,朝着高座上的男子行了一礼:“儿l臣见过父皇。”()
帝君瞧见陆延的时候显然很高兴,特意让佘公公在龙椅旁边加了个座,用闲话家常般的语气问道:你小子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惹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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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膝下共有三子,南浔王、姑胥王、风陵王,前面二者在朝堂上颇有贤名,他却偏宠陆延这个幼子,已经到了一种溺爱的程度。
陆延原本坐着,闻言呲溜一声从椅子上滑下来,直接凑到了帝君腿边,幼子撒娇耍赖,最是让人心软:“父皇,商君年不是囚于儿l臣府中吗,他病得就剩一口气了。”
帝君瞥了他一眼:“然后呢?”
陆延图穷匕见:“您可否将玄铁链的钥匙赐予儿l臣?”
帝君出乎意料没有立即答应:“你今日先是将那三名质子放出地牢,现在又找朕讨要商君年的钥匙,当初朕力排众议将他们赐予你,你却无缘无故将人放走,总得说说缘故吧?”
陆延心想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帝君,随口胡诌道:“那三名质子初见倒是挺漂亮的,结果个个都是硬骨头,干脆放回去算了,至于商君年……”
陆延故意顿了顿:“他生得好看,儿l臣喜欢。”
帝君淡淡阖目:“那你可知商君年的骨头比另外三个还硬?”
“此人乃是白衣出身,殿前科举,一夕成名,当时巫云国的太子玉拓有意将他招揽入门下,他却于朱璇殿前跪倒,拜入当时的庶子玉嶂门下,一步步帮他斗废了赵玉拓。”
“后来赵玉嶂被册立为太子,商君年也被封为巫云国相,你以为他被穿了琵琶骨,就可以任你宰割吗?”
“旁人或许是狗,他却是一匹恶狼,会咬人的狼。”
陆延心想看出来了,他刚才就差点被咬了呢,却故意做出一副无赖状:“但儿l臣就是喜欢他,父皇,您把钥匙给我吧,反正他现在身受重伤,奈何不了我的!”
帝君原不同意,但禁不住他的恳求,闭目捏了捏鼻梁,只好唤道:“来人,去将玄铁链的钥匙取来。”
陆延见状这才露出几分笑模样:“多谢父皇!”
帝君看着他的脸,恍了一瞬神,随即叹气道:“你越长大倒是越来越像你母亲了,不止是容貌,连这幅无赖性子也像了个十成十。”
宫内从无人敢提起陆延的身世,也从无人知晓他的身世,外间有流言传说,他母亲乃是四国第一美人,却无名无分跟了帝君,生下陆延后就因为难产去世了。
陆延有些疑惑:“可我没见过母亲。”
帝君拍拍他的头:“你母亲很好。”
说话间,钥匙已经取了过来,鹤公公自发上前接过,却听帝君声音沉沉道:“那商君洛虽被锁了琵琶骨,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务必要盯紧他,护好风陵王安危。”
鹤公公微微躬身,和面对陆延时的死人脸不同,他眼底真正流露出了那种对上位者的臣服:“老奴领
()旨。()”
帝君没忍住低咳两声,然后对陆延摆了摆手:好了,钥匙也拿了,快离宫去吧,天黑雪路难行,让侍卫都看紧些,不要摔了。?()?[()”
借着宫灯烛火,陆延这才瞧见帝君鬓边已经有了霜发,他心想若不是父皇上辈子因为连年征战落下了暗疾,三年后就驾崩了,其余三国未必敢来进犯。
陆延起身默默帮帝君拍了拍背:“天气冷了,父皇也要多注意身子。”
帝君道:“你少做些混账事也就罢了。”
陆延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离宫的时候,天色擦黑,寒风迎面吹来,刮得人脸上生疼。陆延翻身上马准备打道回府,身后却陡然传来鹤公公苍老的声音:“恕老奴斗胆,殿下您今日太过冒险了。”
他指今天差点被商君年咬了的事。
陆延攥住缰绳,笑了笑:“放心吧,他不敢杀我的,最多只是想激怒我杀了他。”
鹤公公轻夹马腹,走至陆延身侧,规矩落后了半个身位:“殿下何出此言?”
陆延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他当初既能一掌劈伤我,杀了我又有何难,没下死手便说明心有顾忌,更何况赵玉嶂与他交情匪浅,商君年就算不顾及巫云国,总会顾及那位太子。”
鹤公公似有感慨:“殿下倒是变了许多。”
陆延用力一挥马鞭,在空气中发出一声短促嘹亮的轻响,他微微勾唇,只让人想起意气风发四个字:
“走,回府替他开锁,总之商君年这个大美人儿l本王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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