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罗问得委婉:“你是不可能知道,还是说,多方打听一下、有可能知道?”
炎拓想了想:“打听一下,有可能吧,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聂九罗语出惊人:“你能帮我救人吗?”
炎拓一怔,下意识踩了刹车,车身一顿,就停在了空荡荡的路道上。
也亏得时间太早,又是郊区、左近没车,四面起了薄雾,把视野搅得有点灰黄。
顿了顿,炎拓重新发动车子:“聂小姐,很感谢你之前帮过我,但我没法帮你做太危险的事,我的命挺宝贵,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得珍惜着用。”
聂九罗哦了一声:“那你前两次,用得挺草率啊。”
炎拓知道她指的是自己落在板牙手里,以及被蚂蚱抓伤那次。
他点头:“是,所以我每次都反省了。我想,做人冷漠一点、戒备强点,心硬一点,对我来说,可能更合适。”
说到这儿,忍不住问了句:“你想救谁?救人我做不到,如果能见到,帮忙关照一下、递个话什么,应该不难。”
聂九罗踌躇了会,觉得有关照总好过没关照:“脚受伤的那个。”
炎拓有点意外:“就是姓蒋的那个?梳一个大背头的……老男人?”
他曾远远地听过聂九罗和这个姓蒋的说话,听她语气,完全公事公办、钱来债往。
聂九罗点头:“受过他点恩惠。”
说话间,已经到了小吃街口。
炎拓靠边停车:“你稍微等一下,我得给人带几份餐,回去好圆谎。”
难得帮人带一次餐,不能太潦草,炎拓走了两家店,订了几份相对豪华的,等餐的当儿,忽然想到聂九罗应该也还没吃,于是又折回来,想问她要吃点什么。
才刚走近车子,手已经预备敲窗了,又蓦地停下。
过了会,炎拓凑近车窗。
聂九罗睡着了。
真睡着了,靠着颈枕,睡得很安静,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圈暗影,不过,再仔细看,就知道人并不完全松弛,炎拓注意到,她搭在身侧的那只手的食指,是微微翘起的,像是全身上下唯一一处被甲枕戈的机关——他只要一拉车门,或者一敲车窗,她就会立刻醒过来。
炎拓缩回手,退开了几步,转头打量这条渐渐热闹的小街。
这里应该靠近学校,街面上能见到不少穿校服的小学生,继早点铺之后,文具店、玩具店、教辅教材店等等也相继营业。
距离他最近的是一家玩具店,店主正忙着往店门口的摊板上货,一个不小心,有一只橡皮鸭子就滚到了炎拓脚边。
炎拓捡起来看,这是只小黄鸭,通体黄色,有乌黑的眼睛和橙红色的长喙。
店主问他:“要给小朋友带一个玩吗?这是洗澡鸭,能漂在浴缸里的,捏了还会嘎嘎叫。”
边说边伸手过来,要示范给他看。
炎拓说:“不用了,家里没小朋友。”
他把橡皮鸭放回摊板上。
橡皮鸭安静地蹲在那儿,很像很久很久以前,蹲在玻璃柜台里的那一只。
而小小的,连话都还说不囫囵的妹妹炎心,扒着玻璃柜台不肯走,含糊不清地嚷嚷:“鸭鸭,买鸭鸭。”
边上的林姨俯下身子,柔声说:“好,听心心的,就买鸭鸭。”你是天才,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