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真是后怕,幸亏把陈福留在聂九罗那儿了。
“感觉像被怀疑了,但不合理的地方是,林姨怀疑我,应该不动声色、不让我知道,然后暗地里查我,直到真正揪住我的小辫子。”
“可她跟我说了一些话,还做了一些安排,她不可能不知道,这样会引起我的警觉和注意。”
太自相矛盾了,既盯上了他,又让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聂九罗大概也觉得奇怪,沉吟着没说话。
炎拓说了句:“我先跑。”
眼见炎拓又起跑,冯蜜气急败坏:“还有多远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想的洗车跟现实中的洗车不一样。
她想的情调晚餐跟现实中的晚餐不一样。
她想的浪漫夜跑……
这是故意整她呢吧?
炎拓头也不回,加速冲刺:“快了,马上就绕回去了。”
再次停下时,聂九罗在那头笑:“你这可真不容易,没点体力还操作不了呢。”
炎拓苦笑:“笨法子吧。”
仓促之间,他想不到别的了。
聂九罗说:“林喜柔的做法,让我想起一个不怎么合适的例子。”
“你说。”
“这就好像,一个皇帝知道自己的宠臣受贿,他想给宠臣一个机会,于是不说破,只暗示他:我已经知道了,你这次我可以容忍,但别继续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就难看了。”
炎拓浑身一震。
他想起林喜柔的那句:“林姨希望,咱们之间这份亲情,永远都不变。万一变了,林姨可承受不住啊。”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林喜柔是真的对他生出了些许舐犊之情,在委婉地暗示他?
万一变了,林姨可承受不住啊。
可是迟早要变的,不是吗?
聂九罗察觉到了他的沉默:“炎拓?”
炎拓回过神来,视线里,冯蜜越来越近了,这一趟,他不准备再跑了,跑累了。
他轻声问了句:“胳膊好点了吗?”
这一头,聂九罗微微一怔,手上转着的笔头顿在了指间。
她确实在忙,这一晚在画画,为新的泥塑起样。
画稿上,是个小人儿,搂着一枝折下的梅花,笑得眼睛都快眯没了。
她准备再卖他个千儿八百来着。
聂九罗低下头,给梅枝上又添了小小一朵,说:“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