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举起钢刀,朝着衣衫染血的陈呦鸣砍去。
血溅断头台。
这一场景,深深印在了百官眼里,天子没有虚晃一枪,而是真的斩首了这个手足。
急急赶来的周太妃当即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苒苒物华休,草木凋零,人心渐冷。
醒过来的周太妃闹着要见天子,如发了疯般,质问天子为何如此无情。
“就算陛下不念及手足血亲,也该念及哀家当年的养育之恩!你杀了呦鸣,于杀哀家有何不同?!”
她嘶吼着冲向御案,被侍卫摁在地上,狼狈不堪。
尊贵的太妃娘娘,少了天子的庇护,又比宫人多了什么?
陈述白从奏折里抬眸,平静问道:“母妃不是说,自打送走陈呦鸣,就与之彻底断了联系,这会儿怎么又来跟朕哭诉母女情了?”
“那是念想,念想!人可以不交际,但不能没了念想!”
“母妃还有陈斯年这个念想,不必太难过,朕一时半会还逮不到他。”
周太妃一直知道陈述白薄情,却不知他薄情至此,丝毫不顾及往日之恩。她挣开侍卫,缓缓向后退步,眼中漫出泪水。
屏宝座的后面,太后望着昔日的“对手”,喟叹一声,她今儿是来御书房给儿子送参汤的,无意中撞见这一幕,心里却没有打败对手的快意,只觉得背脊发凉,自己的儿子竟真的不顾及母子情,将“养母”逼成了疯子。
周太妃在天子心里无足轻重,那她这个不称职的母后又有几斤几两?她都不敢细想。
太皇太后同样低估了天子的绝情,万没想到天子会杀了陈呦鸣,杀了皇室唯一的公主。
福寿宫内,太皇太后拍着殊丽的手,给她戴上了一只祖母绿的镯子,“你是个好孩子,知恩图报,还望你看在哀家对你往日的提携上,替煜王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不求别的,只求陛下能善待这个弟弟。”
自从回宫,殊丽就戴上了虚与委蛇的面具,太皇太后说什么,她就应什么,但心里的确对煜王存了份感激,却不是来自于太皇太后。
离开福寿宫,殊丽拿出天子御赐的腰牌,乘马车出宫,去往一处私宅。
来到宋府,殊丽步下脚踏,交代车夫道:“让人将这些布匹和器具搬进去吧。”
车夫赶忙去张罗,殊丽则独自走进府门。
宋老太师膝下有三个女儿,除长女嫁人外,其余两个女儿都住在后罩房,平时倒也热闹。
二楼的一间门屋子里,“死而复生“的陈呦鸣一见殊丽过来,摆了摆手,“快过来坐,看看我绣得如何。”
穿回女装的陈呦鸣身上多了一份轻松,笑起来眉眼弯弯,人也更为热情。
殊丽被她诓过一次,但也知道她当时的难处,没有太过计较,“这里绣错了。”
“帮我改改?”
“我的绣活很值钱的。”
陈呦鸣啧一声,无奈一笑,如今她是宋老太师的远房外甥女,家道中落前来投靠,被收留在府中,身无分文,哪里请得起殊丽这样的绣娘。
不过她脸皮厚,抓着殊丽的手臂不放,“打欠条行不行?”
殊丽撇嘴,拿过绣棚为她改线,又教给她几种简单的绣活,“回头我去给你找几本刺绣的书,你照着练习吧。”
“好啊,那麻烦了。”
“不麻烦。”殊丽让车夫将布匹和器具放在门口,屏退他们后,才一样样抱进来,“这些都是冯大总管为你准备的,是陛-->>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