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却死不承认,只说自己那条疤是一次与人比试时落下的。
于是,那与他比试的家丁也被叫了过来,证实了他的话。
但除他们二人外,没有其他人亲眼看到过他们比试的过程。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这两个家丁早就串通好了说辞,也有可能是钱光祖偶尔见过这家丁的伤疤捏造出这样一番话来。
案发离现在已经过去十二年,时间久远,要想找到证据证人都不是一时的事,程尚书不敢怠慢,吩咐将钱光祖和那两个家丁都收监侯审,自己则匆匆进宫。
案子牵扯到了皇上的母亲和儿媳妇,他自然要立即上禀天听。
当今皇帝政和帝五十出头,帝威深重中带着三分儒雅之色,看着十分年轻。
听了程尚书的话,半晌方问道,“这件事和葛雷被杀一事有无关联?”
程尚书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抬头,“老臣已经仔细审过,钱光祖自两年前来京城,寻到了荟萃阁的差事,就一直住在荟萃阁中,很少外出,更是从不与人打交道。
钱家也从未与锦衣卫有过恩怨,不大可能与葛指挥使之死有关。
钱光祖招认说,他自想办法弄到火药,埋在库房后,就一直在等待时机。
按,按他的说法,他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就只能炸库房,但就算炸了荟萃阁的库房,动静也不算大,到时候进了京兆府衙门,他一说出自己的目的,京兆尹随手就能压下。
他只有等一个大乱子,乱到谁也压不下去,也没有谁敢压下去,一并将自己的冤情上告。
因此他一听说葛指挥使被人当街射杀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趁乱点燃了炸药”。
政和帝怒极反笑,“好好,一个商户之子竟也如此有勇有谋,我大萧果然人才辈出!”
程尚书头也不敢抬,更不敢接话。
“给朕查!彻查!朕倒要瞧瞧这天子脚下到底还有多少能人异士!”
程尚书恭敬应了一声,起身行礼,后退着离开。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他刚刚额头抵着的金砖已经氤湿了一大片。
……
……
又是彻查!
怎么彻查?
程尚书头都大了,温楚却像打了鸡血般主动请命去承恩侯府盘问相关人等。
虽说两个案子看起来毫无关联,但两个案子都是在帽子胡同,且是一前一后相继发生,也许等他查清楚了,也就找到了其中的关联!
程尚书也知道事到如今,他不管查不查都难辞其咎,还不如秉公办理,查明真相。
到时候不管真相是什么,不管是承恩侯府也好,太后太子妃也好,甚至是皇上也好,都怪不了他!
他就是个跑腿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