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卢才人小产还是卢才人惨死,都是女子第一个给卢才人求情,甚至因此,婉拒他给她位份的一事。
云姒会谋害卢才人?
她只怕是会希望卢才人活得最好的那个人。
谈垣初想得没错,如果没有卢才人要把云姒送给常德义一事,云姒绝不会对卢才人下手。
云姒轻抽了下鼻子,她抬起一双杏眸,咬唇问:
“皇上一点都没有怀疑奴婢么?”
其余事,谈垣初未必信她,但这件事上,谈垣初的确不曾怀疑过她,所以,谈垣初轻颔首,没有一点犹豫。
她轻瘪唇,似乎放松了些许,然后又很快道:“奴婢不知是谁传出这等消息,但谋害妃嫔,对奴婢而言乃是死罪,其用心险恶,您得替奴婢做主。”
谈垣初挑了挑眉,他一手还搂在女子腰肢间,问出的话却是让女子瞪圆了眼:
“凭什么?”
云姒瞪圆了杏眸,半晌,她有点茫然地问:“皇上不帮奴婢,奴婢该去找谁帮奴婢?”
她唇色白了些许,浑身僵硬,两颊血色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许久,她轻颤着眼睑问:
“您……不管奴婢么……”
她声音很轻,几乎出口就被风吹散了,厢房内这般安静,谈垣初都要费点劲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她好像从未想过他会这样说,睁着一双杏眸愣了愣,然后低下头去,她没哭,却是异常的安静。
她什么都没说,谈垣初却察觉到她对他从未有过的抗拒。
她几乎不再掩饰,她的顺从和温和,向来都是有所图谋。
谈垣初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他心底有一点说不清的烦躁,和些许僵硬,很快,他垂下视线,淡淡道:
“朕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想到简单的三个字,居然会引发这种结果。
他退了一步,但女子依旧什么都没说,她乖巧得有点不同寻常:“奴婢知道的。”
她从他怀中起身,然后看向楹窗外,外间日色暗了下来,溢着夜色的浓郁宁静,似乎是觉得时间晚了,她轻蹙了一下黛眉: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去坤宁宫了。”
懂事又乖巧,偏偏她一举一动中都透着些许隐晦的恭敬和疏离。
谈垣初冷下脸,他何时被人撂过脸色?
谈垣初想甩袖离开,但他又隐约有一种预感,一旦他今日真的转身离开,日后即使她表面再乖巧和温顺,二人都会生出隔阂。
谈垣初只觉有点堵得慌,他要是真的不管她,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她这里?
他语气沉了下来,带了一点警告:“云姒。”
云姒不说话,殿内陷入一片死寂,许久,她抬起头,杏眸红红:“您和她们一样,都欺负奴婢,她们欺负奴婢无依无靠,您也欺负奴婢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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