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现状,他还是有大致了解的。
像洼里村这么搞,好像有些不符合常理。
“赵大哥,上面不查吗?”
赵满奎的话,让李胜利发现了一个机会,如果真如这位村支书所说,那以后就不用挨饿了。
来的这段时间,虽说多数时间闷在家里,但他还是去过粮站买粮的。
每人每月三十斤上下的定量,对于成年人或是接近成年的半大小子而言,完全是吃不饱的。
城市的定量是固定的,即便将细粮换成粗粮,一样吃不饱,当然也是饿不死的。
没有急着吃饭,抿了一口绵密火热的地瓜烧,李胜利的眼中带着希冀的光芒。
“嗨!
怎么说呢。
你岁数小,没有经历过困难时期,那时候亏得家里的孩子还小,不然真得饿死几口人。
咱们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唯一的手艺就是种地打粮。
要是平原上的村子,开荒种地是要上报的,截留不下多少粮食。
咱们村的情况特殊,山林不属于村里。
种上苞米、地瓜、南瓜之类,平时也不用浇水,完全靠天吃饭。
山上没有大牲口,一年下来糟践的也不多。
苞米的产量虽说不如好地,但地瓜跟南瓜可是乌泱泱的满山都是。
拿着这些地瓜、南瓜,跟京郊的村子换粮食。
咱们吃的好,他们吃的饱。
上面的下来查,又能怎么样,种地打粮的也吃不饱,还种的什么地?
咱们靠手艺吃饭,也不犯法不是?”
作为村支书,赵满奎或许不怎么称职,但作为村里的带头人,他是完全够格的。
这个时候,能带着全村人混个肚圆,绝对是个能耐人了。
李胜利的话,也勾起了赵满奎的谈兴,又喝了一碗地瓜烧,他也打开了话匣子。
“当年饿的不行不行的,我就悟出了一个道理。
人活着,除了要靠手艺吃饭,还得学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有了这个念头撑着,这些年咱们洼里,没有一家挨饿的村民,这个,我赵满奎可以排着胸脯说话。”
赵满奎起了兴致,全然不管围在桌旁虎视眈眈的三个儿子。
由此可以看出,老赵家的家风也是森严的,大人不动筷子,孩子只能忍着。
而李胜利这边却是听话听音,洼里这样的村子,应该不是特例。
只要围着山村转悠,铃医柳爷的说法,确实是个不错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