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溪心中有数,此刻也没多问,站在阁楼上又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回去了。
王管事见她没问,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回去之后,殷氏已经醒过来了,柳棠溪便陪着她这里说起话来。
殷氏再次提起来她嫁妆的事情。
说了约摸半个时辰,见殷氏脸上带着倦容,柳棠溪便扶着她躺下了。
随后,她从屋里走了出来,把邵嬷嬷叫了过来。
她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可,这庄子上的水果产出也太少了一些。
“嬷嬷可知这个庄子上每年的出息有多少?”
这庄子早晚是柳棠溪的,而且,他们家夫人的东西将来也全都柳棠溪的,所以邵嬷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姐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这庄子上的东西不多,赚不了多少钱。一年也就几百两吧,好的时候能有个一千两。”
柳棠溪听后,惊讶不已。
“这么少!”
竟然才几百两?
卫老三家的苹果树也就半亩吧,原来她没来之前,一年赚个一二两左右,一亩就是三两左右。二十亩苹果树就是六十两。再加上旁边的桃树,怎么说都有一百两。
这是在京城,又是侯府,静心伺候果树,翻个两三倍应该没问题。
还有几百亩的庄稼,还有一座山,怎么可能只有几百两。
邵嬷嬷道:“可不是么,就几百两。这还是多的呢,夫人还有两个庄子,比这个小一些,那就更少了。这三个庄子每年加起来也就两千两左右。”
柳棠溪有些生气。
真是糟蹋肥田啊!
“这是夫人的嫁妆,咱们侯府一共有六个庄子,出息也不多。不过,侯府有两个大庄子,跟咱们现在这个差不多,夫人打算让侯爷把那两个最大庄子给姑娘当嫁妆。侯爷之前没同意,夫人打算过些日子身子好了,再跟侯爷说上一回。”
柳棠溪倒是来不及感慨自己即将拥有那么多东西了,她在心里算账。
经过她的改良,卫老三家半亩地的出息是五两银子,一亩就是十两。二十亩地就是二百两银子,桃她没卖过,想必跟这个差不多。单是果树她最少就能卖个五百两银子左右。
这还是按着卫家村的物价来算的,若是在京城,她靠着果树每年赚一千两不成问题。
院子里的湖也挺大的,适合养鱼种莲藕,到时候又是一笔出息。
还有山上种的药材、地里的庄稼等等,一年又能赚不少钱。
侯府的庄子她就不管了,她也没想过要,可眼下这个是殷氏的。
殷氏想必从出生到现在都生活在侯爵勋贵之家,可能不懂这些,可是懂啊。作为殷氏唯一的女儿,她怎么也要提醒几句,免得她被下人蒙蔽。
“嬷嬷,王管事的情况您知道吗?”
邵嬷嬷愣了一下,没想到柳棠溪转到了这个问题上,问:“姑娘,您可是发现什么事儿了?”
“嬷嬷先说说看。”
接着,邵嬷嬷就讲起来王管事。
原来,王管事是殷氏的陪房,一直在侯府的外院做二管事。然而,这人好赌,耽误过大事儿,后来就被殷氏调到庄子上做管事了。
“姑娘可是觉得他有什么问题?”邵嬷嬷再次问道。
柳棠溪也没隐瞒,说了出来:“我跟相公在卫家村时,家中也曾种过苹果。因为家贫,各人都忙着去干活儿,所以没怎么打理过苹果园。可纵然如此,半亩地也能有一两到二两银子的出息,每年苹果树的产量也比咱们地里的多。那还是在村里,顶多去镇上卖苹果。咱们在京城,物价贵,苹果又岂会这般便宜?”
邵嬷嬷一直帮着殷氏管家,又岂会算不清楚这个账,稍微一琢磨,她便明白过来了。
“这刁奴!原先咱们这庄子上的出息每年也能有个一千五百两,这两年突然少了。王管事说是水果和粮食价格低了,又逢干旱产量少,才会如此。他定是知晓小姐没了,见夫人不再管这些事儿,故意昧下了银子!”
邵嬷嬷越说越生气。
柳棠溪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还跟她有关。
原来,是因为她不在,殷氏没工夫打理这些,才被下人蒙骗了。
她没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回到京城,她也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