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四周啪嗒一声,一束火苗亮起,景园顺光看过去,顾可馨手上拿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有白蜡烛,顾可馨点燃蜡烛说∶场景不够,凑合下。
景园没多说什么。
一支蜡烛,两人身影绰绰,顾可馨将模型移到两侧,让出一块距离,末了走到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将蜡烛放茶几边,她躺在沙发上,对景园道∶好了。
景园转头,眼前只是沙发和茶几,还有一支火苗摇晃的蜡烛,但顾可馨安然自得的神色好似真睡龙榻上,她秀发落在胸前,素颜,侧脸被火苗照的忽明忽暗,景园靠近两步,仔仔细细打量她。
睫毛真长,被火光照着,投下一片扇形阴影,皮肤白皙,五官明朗英气,山根挺,薄唇,呼吸平稳,有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优雅大气,牢牢锁住长公主的目光,景园侧身,干站好一会才转过头。
身后传来声音∶婧儿?
长公主身体绷紧,她没回头,身后有衣服摩擦细碎声,摇曳的烛火,沙发上的女人半坐身体,问道∶婧儿,怎么来这里了?
是不是明天要走,害怕了?
长公主悄悄握紧手,转头,喊道∶母后。
她跪下身体∶儿臣不怕。
起来吧。皇后一抬手,随意拢了拢并不存在的衣襟,动作优雅,慢条斯理∶来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长公主起身,声音沉闷道∶儿臣怕打扰母后休息。
哪有打扰。皇后略略道∶母后老了,夜里容易醒,这不,刚刚又梦到先皇了。
长公主神色略有变化,她听出来皇后这是故意说给她听,借此摆正两人关系,可她理智能做到不瑜距,情感却不受控的想要靠近。
母后。长公主轻声说∶您还记得,您先前答应我,若这一仗胜了,您可以允我一个条件。
皇后沉默数秒,她偏头看长公主,声音陡然淡几分∶婧儿,你该知道分寸。
儿臣知道。长公主抬头,一瞬不瞬盯皇后看,眼前的人面庞姣好,身段玲珑,长公主似是想到在寺庙那段日子两人一起药浴,她曾和面前的女人肌肤相贴,每一寸,她身体不由颤栗,那些无法宣泄出口的情感,在这一刻撞击她胸口,争先恐后攀附在她身体每个角落!
她顾不得身份,固执地问∶母后,您说的话,算数吗?
皇后对上她双眼,那炙热的情感灼灼燃烧,身边火苗一窜一窜,皇后开口∶婧儿,你……
身体被人从后背搂住,柔软紧贴纤细背脊,火光下,两道身影融为一体,顾可馨身体僵直,余光瞄到旁边的身影,景园双手环她
腰肢,脸靠她脖颈下方,说话时温热呼吸轻洒,肌肤酥酥痒痒,她没动,听到景园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可以呢?
景园深陷剧情,她来自灵魂的发问∶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明明就有新帝娶前皇后的先例,为什么我们不行?
顾可馨没回她,景园好似不需要得到回应,她尽情发泄∶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是因为我还不是新帝?还是因为——我是女人?
婧儿!一声呵斥,震人心肺∶不得胡言乱语!
我没有!景园依旧抱着顾可馨,泪水顺顾可馨脖颈旁落进衣服里,温热转而冰凉,顾可馨一转身,推开她∶你糊涂了!
我没有。景园往前走一步,死死拉顾可馨的手,她仰头,瞬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戏中,还是借戏把那些痛苦说出来∶为什么我不可以?你明明对我…
齐婧!顾可馨一把推开景园,后者往后跌几步,后腿碰茶几边缘,她像是触电一般立马往顾可馨的方向看去,顾可馨见她眼神恢复明亮说道∶清醒了?
景园沉默,顾可馨说∶景小姐还会临场加戏,真厉害。
这三个字怎么听怎么讽刺,景园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疼的她紧咬牙关,顾可馨往前走两步,站在她面前说∶景园,你喜欢演戏吗?
景园还没说话,顾可馨说∶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喜欢演戏,你只是想站在某个高度而已?
房间安静,窗外雨声滴滴答答,寒风从窗口边缘挤进来,把烛火吹的忽明忽暗,景园掌心很疼,却不及脸疼,她在顾可馨面前,被她硬生生撕掉一张伪装的皮,顾可馨没理会她冷漠的神色,继续说道∶景园,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出在哪里吗?
景园抬眸,对上顾可馨看过来的凉薄目光,她开口,声音沙哑∶哪里?
顾可馨闷咳一声后说∶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你的努力配不上你的野心。
心比天高,却又将自己局限在条条框框和温室里。
景园愣在原地,有种被人看透的耻辱感,顾可馨好似没看到她冷下来的侧脸,最后说一句∶如果你没办法改变,我劝你趁早放弃。
她第一次不留情面的说∶因为以你现在的能力,永远站不到你想站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