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如疏的指尖和神色是苍白的,他侧耳听着细密的动静,林鹭翻身,衣袖抚动,还有呢喃碎碎念。
他听着林鹭口中叫着一些他不懂的词汇,似乎是一个又一个的称谓和名讳,在数个一闪而过的词语中少年却听到了他自己的名字。
祝如疏指尖微微颤动,无意屏住呼吸,他听见她说。
“祝如疏…你杀了我吧…”
林鹭能隐隐约约知道,房中似乎有人来了,只是她浑身犹如被大石头压在下面,根本起不来,就连双眼都睁不开。
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她隐约记起自己身上近乎寸缕不着,又费劲将手抬起来,想要遮住胸口的春色,只是下一刻林鹭又想起来,来的人是个瞎子,便又放松下来了。
祝如疏用手抚摸林鹭发烫的脸颊,她朦朦胧胧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蹭了蹭他冰冷的手背,又试着用手去握住他的手。
越蹭越像是无骨的藤蔓攀附了过去,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林鹭似乎整个人坐在了他身上。
林鹭没有自己的意识,脑子似乎受了这灼烧感的控制,只是本能靠近舒服的源泉。
这也不能怪她,是祝如疏身上真的太凉快了。
祝如疏不知为何没说什么,也没扶助她,林鹭就像一滩软泥匍匐在他身上。
林鹭怀疑这带了十足的媚>药效果,他人是如画谪仙、入定老僧,对林鹭的动静毫无反应。
少女恍然间竟嗅到了他们说的那阵阵异香,只恍着神道。
“祝如疏,你身上好香。”
这下连师兄都不叫了。
林鹭嗅了嗅他的白衣,少女不信这么如谪仙的人身上会有媚味儿。
她却突然扒着他的衣角不动了,一双杏眼转了转,嗅着那香气,只问他。
“我会不会死?”
祝如疏这才有了动作,他微微停顿,他一只手扶着林鹭的腰,林鹭的鼻息尽数打在他的白衣上。
他听见自己说:“不会。”
祝如疏抬起另一只手拂过林鹭的小臂内侧。
待他抚上那处,林鹭隐隐约约记得原主小臂内侧有个绣纹,纹的是个栩栩如生的花样,看那模样大概是一朵昙花。
祝如疏没说话,只是呵笑一声,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林鹭身上不舒服的感觉缓和了。
这种情况挺诡异的,祝如疏无情,她也无义,偏偏他们两人就这么靠在一起,无非是他觉得她身上温暖,她觉得他身上凉快。
却有些许相依为命的感觉。
迷迷糊糊中林鹭甚至还记得对祝如疏凶道。
“这个香味不可以给别人闻。”
“也不可以这样对旁的人。”
“若是有人要你这样,那就杀了她。”
…
林鹭坐在他身上,缠着他的肩头,不依不饶碎碎念。
祝如疏敛着薄唇,鼻尖的白布被她扯得东倒西歪,他的睫毛若蝶煽动,眸子黯淡无光,却是难得的好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