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的许多时日中,牧如景甚至还能想起,当初沈知节同他说“毁掉他”,空旷的高台,被钉在其上的少年,那日的画面还会不停地,在他脑中回荡着。
他毁去了沈知节的情根,助他成为修道界所谓的剑道奇才,这是因。
他想助他成神,最终却为恶鬼埋下了种子。
后来,沈知节弑师杀子,残害无辜之人,这是他种下的因,结出的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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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如景睁开双眸,眼前还在御云峰前厅,沈知节冷着脸同他说。
“那又如何?”
他一顿,好似想起了什么,又道。
“将他们一并抓回来。”
牧如景如今无力再去阻止沈知节做任何事。
他只得答应:“好。”
沈知节问:“祝如疏可同她一起的?”
牧如景说:“是,还有一个新收入门的女弟子。”
沈知节眼眸中划过几分光亮,他有些贪婪道。
“正好,那长明灯还缺上一味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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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云峰后山修炼之处常年霜寒,尤其是宗门之主沈知节闭关之处,更是寒霜一片,谓之曰冰室。
最近三界不稳,御云峰多受波及,好在此时沈知节出山了。
冰室之处,山门虚掩,寒风瑟瑟,纵然石门开了条缝隙,却无人敢靠近。
因那处过于寒冷,剑道之人多逐渐属阳,冰室极阴,寻常之人入内,没有极强的功力便会被寒气侵袭,折损修为,甚者更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那石门缝隙中能隐约见着室内模样。
新入门的弟子不知其事,从此处路过,便好奇想看看那石门中究竟是何种光景。
弟子靠近虚掩的石门,却见着冰床周遭都是恹恹寒气,其上竟躺着一具森然白骨,冰床前,点着形状怪异的灯盏。
灯芯悦动如火光,好似顷刻间要将他吞噬殆尽。
弟子腿一软,跌落在地上,瞳孔微颤,抖着腿,哆哆嗦嗦往后缩,却推到身后男子腿旁。
他颤巍巍抬眼,看着墨衣男人神色一片漠然。
男人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弟子害怕极了,指着那石门道:“那里面…那里面有…鬼…”
他眼眸睁大了,脖颈处被剑划破,鲜红的血液翻涌而出,男人蹲下,将他的眼眸抚下。
将指尖放在他的唇边,声音又轻又冷,说道。
“不,你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