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长明灯无法将那人的魂魄聚集起来,则说明这人极有可能是魂飞魄散,亦或者是完全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她再垂眸,这个视角下去刚好同冰床上的尸体打了个照面。
沈若烟见着这衣裳的样式,如何她都觉得无比眼熟。
卒然间。
她瞳孔微微放大。
她母亲死后,那时她父亲还未曾闭关,她也还尚且年幼。
父亲一直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会隔段时间就将母亲的旧衣裳拿出来清洗后晾晒干净,为了防止其上落下灰尘。
就像她母亲还一直都在一样。
那时。
他们都是因为她父亲太爱她母亲了,伤心过度,才会如此。
林鹭看清那衣裳的花样,是她当初见过的,她母亲的衣裳。
那清丽舒爽的冰蓝色,其上点缀着荷花绣纹,曾是父亲告诉过她,母亲最是喜好的衣裳样式。
沈若烟的周身逐渐冰凉。
母亲死后,曾大办葬礼。
那么。
若是此处的白骨是她母亲,当初葬入棺中的究竟是何物?
她的父亲又为何要将母亲的白骨留在身边?
沈若烟脑中有许多个想法,但是每一个拿出来都异常恐怖。
就像是,她所见到的父亲跟她所知晓的完全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沈若烟的母亲在嫁给她父亲前,曾是人间的官家小姐。
若是按照人间的习俗,人死后是要入土为安的,
所以才有了那葬礼。
她的父亲独自一人在冰室中修炼了五年,难道就是日日夜夜同这白骨相伴?
沈若烟有些不信,她失魂落魄地往后退了两步。
任何看起来毫无破绽的事情一旦被划开一个漏风的口子,再回过头来看,一切正常之处似乎都变得不正常了。
“噔…噔…噔…”
屋外响起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沈若烟在此处还失魂落魄,几乎无法反应过来,更别说是躲藏了。
她心中乱极了,方才就是有人靠近,她也未曾感应到。
少年抓着她的小臂,她才回过神来。
南宫信朝她做了个“嘘”的动作,指着另一扇门,用唇语同沈若烟说。
“嘘,师姐,我们走这边。”
南宫信这几日早就感觉到了沈若烟不对劲,只是她什么都不愿同他说,好像不愿意他搅进来一样。
只可惜,什么事都瞒不住他。
他会自己留心。
也就是今日,他跟着沈若烟进了冰室,看到她见到那具尸体竟失魂落魄,就连他从暗处出来,她都未曾察觉。
更没察觉到有人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