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对严家有恩,韫哥儿那般做,也是顾着你的情面,他本意绝非如此。”当初沈湘宁拦到严家的门口闹腾,夜半三更,总不好将人赶了出去。
无论是出于什么,终归是沈辞宁的亲眷。
“那日你负气出走,韫哥儿派了手下的人回来寻你,三番五次的,动静不小,后来全家都知道了。”她走没多久,严家的人居然知道了?
沈辞宁闻言有些意外,严韫当天晚上发现她不在的?竟然还派了人回去寻她?
见沈辞宁的眼中似有怀疑,董氏与她好生解释道,“的确是回来了。”
“当日夜里朝廷在捉拿要犯,许是怕家中有贼人对你不利,故而派了贴身的人回来确认你的安危。”董氏当时也盘问了那下属,并未说出为何要寻看沈辞宁。
总归也是想看看她是否在家中,确认是否安好,除了这个也无关其它了,再有的,怕她心中有气罢。
董氏说得更详细,“第一趟到了北苑没有亲见你的面,便回去了,叫府上的下人瞧见,没多久,又被韫哥儿派了第二回,非要亲自见到你,闹出动静我们便都知道了。”
“我让人去北苑叫你,谁知下人说寻你不见,当时韫哥儿的下属要去复命,我想着当夜朝廷让他捉拿流匪,寻回赈灾的银两,事情严重只怕不能分心,便让人扣拿住了他身旁的人,不许走漏风声,他误以为你一直在家。”
沈辞宁皱紧眉头,严韫是怎么发现她不见的?及时派了人回来?
当时她并没有走漏风声,他怎么那么快?
董氏见她神情有变,她看向贴身的人,婆子跳出来说道,“少霍夫人,我们夫人所说句句属实。”
不管真不真,沈辞宁亦是不要深想了,徒增苦恼而已,总是纠结于过去的事情,对于自身并无任何的裨益。
不管是出于何原因,她跟董氏道谢,“夫人此举并无不妥,一切的确应该以大局为重,若是没有夫人从中阻拦,辞宁想必也不会有今时今日。”
她是真心感谢董氏,要不是她叫人瞒住,严韫知道了内情,她或许根本就跑不了,不能离开严家,何来今日的日子。
董氏简直听不懂她的这句话,沈辞宁是在呛她吗?还是故意这样说?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又不像是,董氏猜不透她的想法,一时之间反而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好半响,沈辞宁估摸着时辰快要下逐客令之时,董氏从旁边婆子的手上拿出一样东西。
“这是我当年的陪嫁,便送你做赔罪礼罢,也算是恭贺沈姑娘再遇良人,成就好事的贺礼。”
婆子拿过来打开,沈辞宁见了,是一双极成色极好的翡翠玉镯,纵然是不识货的人瞧见了,也知道必然贵重。
香梅没有接,沈辞宁看了,她笑着对董氏说道。
“夫人实在客气了,辞宁如何担得起夫人的一声赔罪,这对玉镯夫人还是拿回去罢,赔罪不赔罪的实在是谈不上,若说是贺礼那就更远了,夫人当时也没有来吃一杯水酒,因此很是没有必要。”
她的口舌厉害了许多,句句都给董氏堵了回来。
这对价值不菲的玉镯,她也不过是轻飘飘看了一眼,碰都没有碰,董氏的贴身婆子在一旁站着,还挺是尴尬不知如何自出。
半响后,董氏叹气,招手让婆子回来,起身告辞,“那便叨扰这一遭了。”
沈辞宁微微欠身淡笑,并没有应她的话。
香梅在旁边吩咐,“奴婢叫人送您们出去。”
今日董氏来乱一通心神,沈辞宁本就乏累,眼下更是兴致缺缺,没有心力再去应付旁的。
“香梅,明日再去送拜帖罢,今儿且先歇一歇,有点累了。”
香梅哎一声,搀扶着沈辞宁去休憩。
董氏没有想到这一趟来得如此糟心,见她愁云满面,婆子安慰道,“夫人有了准信,心里应当宽慰,如今沈姑娘有了新的归宿,天长地久,公子必然也能够放下了。”
愁就愁在这里,“方才你没有听说么,韫哥儿知道她有了身孕,却瞒着家中不肯告知,他知道沈氏另嫁还有了孩子,竟然还耿耿于怀不得终日,折磨自己。”
“夫人还不了解”贴身婆子欲规劝,被董氏径直打断,“正是因为我足够了解韫哥儿的性子,才会如此的忧心!”
她这般说来,婆子也噤声不敢再多讲什么。
次日,天才蒙亮起,董氏便带着人离开了谭江,一刻都不曾停留。
待用过了早膳,沈辞宁正叫香梅去送拜帖,岂料章成公主仿佛未卜先知,竟然带着丫鬟上门来了。
沈辞宁尚且不知为何,她倒是直言快语,“万望霍姑娘不要怪罪,近些日怕广陵其余成衣铺子的人暗地里抢了我与姑娘的合作,故而派了些人在霍府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