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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堂堂宁王爷给一个废人宣王行如此大的礼,这要是搁在之前,宣王一定会异常得意高兴。
可能,会高兴的笑得下巴脱臼。
而现在,宣王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因为,他从亓灏的眼神里,看到了势在必得的自信。
就好像是,亓灏已经笃定了宣王和顾淮必输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亓灏桀骜不驯,目中无人,连老皇帝和太后都经常不被他放在眼里,又怎可能给宣王羞辱他的机会?
双唇嗫嚅,宣王张了张嘴,不知道是想说什么,发不出声音来,还是根本就气得说不出话来。
宣王的反应让亓灏很满意,却让顾淮很恼火:“宁王爷,你与宣王为手足,却这般落井下石,此等行为当真是令人不齿!”
“顾相,话先别说的这么早。”亓灏唇角一扬,笑得邪魅放肆:“到底是本王落井下石,污蔑了宣王和德妃的清白,还是说你与德妃当真有事,一切等魏廖来了就能知晓了!”
德妃和顾淮听着亓灏一直提起魏廖,搞不清楚亓灏此刻在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魏廖是太医,难不成,还有什么比滴血验亲更精准的法子?
两个一把年纪的人快速的转动着脑子,却一时半会猜不出个什么来。
太后揉了揉眉心,不悦道:“灏儿,要是魏廖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哀家可不会放纵你的胡闹!”
不管如何,太后的心还是偏向亓灏的。
她竟将亓灏的这种行为称为“胡闹”,这哪里是胡闹?这分明是将顾淮、德妃和宣王的脑袋往刀口上送啊!
不,不止是他们三个人的脑袋,连带着整个顾家也要遭殃了!
太后说这话,是护着亓灏没错,但也在给亓灏留着台阶下的同时,仍旧不忘记缓和祖孙之间的关系。
亓灏只当不明白太后的深意,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很快,兰嬷嬷便带着魏廖过来了。
魏廖见了屋子里的情形,顾淮一脸森寒的背着手站着,德妃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坐着,地上的板子上还躺着一个怒目而视的宣王,不禁咽了口唾沫,对着太后恭敬行礼道:“见过太后。”
太后对着魏廖摆摆手,转脸冷声道:“去问宁王爷,到底需要你做什么。”
见魏廖不解的看着自己,亓灏将面前的碗推到了魏廖跟前,沉声道:“检查一下,这水里是否掺了什么东西。”
顾瑾璃面色一惊,但还不等他张嘴,立在太后身边的兰嬷嬷忍不住急声道:“宁王爷,这水是老奴亲自端回来的,您这是在怀疑老奴在水里做了手脚?”
“兰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做事向来公正,何况您又常年服侍太后,是太后最信任的人,本王自然不会怀疑兰嬷嬷的忠诚。”亓灏摇头,随即语锋一转:“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本王也希望外面的那些谣传都是假的,但传言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就好比是两年前,纵使当时顾相与顾侍郎也当着父皇的面滴血验亲过,耐不住人言可畏,他们的父子关系依旧免不了被人质疑,事实还是不能完全堵住悠悠之口。”
“本王之所以让魏太医来检查一下水源,就是怕有些人会如当年一样,质疑这质疑那的。”
“只要这水没问题,便说明了宣王确实是父皇的儿子。”
“往后,谁要是再敢在背后乱传一句谣言,本王亲自割了他的舌头!”
亓灏一脸正气,说的又气势慷慨,义愤填膺,看着像是在维护自家父兄的尊严和颜面,实则是在将顾淮和宣王父子往死里逼。
魏廖见太后默许的点点头,便将碗给端了起来。
先是看看,又是闻闻,最后是用手指蘸了一滴水放在舌尖上尝了尝。
虽然这只是三个动作,只是一小会,可顾淮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
魏廖咋吧了两下嘴,眸光一闪,面色郑重的放下了碗。
随着他的动作,德妃只觉得有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扼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这水……”他的神色有点为难,吞吞吐吐的,一看就是有问题。
“这水如何?你坦白说。”太后见状,心里也隐隐有一种预感。
魏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老脸泛白的顾淮,低声道:“这水里加了油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