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担心的看着她,问道:“做恶梦了吗?”
“齐萧,我梦到了哥哥。”玉淑紧紧握着齐萧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说他要走了,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来跟我告别。”
“他的身上都是血,身后是万丈深渊,一直对我笑,笑得我好害怕。”
说着说着,玉淑的眼泪滚滚落下,语气也急促起来:“齐萧,这个梦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哥哥他……他不会真的……”
齐萧知道玉淑对陈泽轩的感情,他拍了拍玉淑的后背,将她揽在怀里安慰道:“不会的,梦都是相反的。”
“亓国皇上不是说了吗?世子在外面游山玩水,虽然天大地大,但咱们总会遇到他的,你不要担心。”
齐萧最初是陈泽轩安排在顾瑾璃身边保护她的,后来陈泽轩回了南阳王,顾瑾璃担心陈泽轩,又将齐萧派了回去。
此后,齐萧便一直都留在了南阳,保护南阳王和王妃、玉淑的安全。
玉淑原本一颗心都挂在了陈泽轩身上,可后来大概是被齐萧的真情给打动了,总算是放下了陈泽轩。
有时候,人的感情很是奇怪。
你将自己画地为牢,偏执着爱一个人,以为永远不会走出这个死角。
可是,不知怎的,有一个人会闯劲了你的心里,然后莫名其妙的触动了地牢的某个机关,将你从心牢中拉了出来,往你的心里注入了温暖和阳光,融化了你心里的坚冰。
最奇怪的是,你可能排斥很多试图接近你的人,但却只对这一个敞开了心门。
而齐萧,便是打开玉淑心门的那把钥匙。
南阳王和王妃本就不是世俗的人,他们只想玉淑可以得到幸福。
见玉淑难得的有了喜欢的人,二老很是高兴,因此特意将这两个年轻人“赶”了出来,让他们游山玩水散心的同时,好好的利用独处的空间培养感情。
只是,纵使人间有相逢,但他们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再遇见陈泽轩了……
玉淑点点头,也拥住了齐萧。
亓国新帝诞下皇子,取名为“亓珩”。
虽然极少有人见过小皇子的容貌,但小皇子是父亲是宁王爷,母亲是新帝,这二人的长相在人群里便是最出众的,想来生的后代也必定是生得龙姿凤璋。
兴许是人们爱屋及乌,便将新帝的仰慕转移到了小皇子身上。
百姓们接下来一个月最新议论的焦点便成了小皇子,有人说他一双眼睛生的清澈动人,遗传了新帝。
有人说,小皇子虽还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孩,便已经能听懂人意。
那些根本就没机会见到小皇子的人,却能将小皇子传得成了神童,个个都能将说书先生给比下去了。
云国的百姓们对这亓国新帝新诞下来的小皇子也很感兴趣,毕竟同样都是新帝,亓国的新帝孩子都出生了,而自家的新帝后宫还空空如也,这哪能不让人着急呢?
云国百姓也效仿亓国百姓们,给大臣们写建议信,建议云国新帝赶紧选秀纳妃,但是一个月过去了,建议信都石沉大海,百姓们也就死心了。
五月的风,轻柔温暖,阳光也很是明媚。
河面上,泛着一只小船。
一个灰色衣袍的少年迎风立在船头,静静的望着前方。
他的身边,同样也站着一个绿衣小少年,只不过那绿衣少年的个头却不及灰衣少年的高。
绿衣少年的穿着,看着倒像是个侍卫,可是从言行上看,似乎丝毫没有侍卫的样子。
他一边将胳膊搭在灰衣少年的肩膀上,一边垫着脚,扬着明媚的小脸嬉笑道:“少爷,您别整日这么不苟言笑好不好?”
“您瞧瞧我,整日的开开心心多好。”
被称为少爷的灰衣少年皱了皱眉,推开了绿衣少年的手,“穷开心。”
转身,他走进了船舱。
绿衣小少年撇撇嘴,轻哼道:“我叫开心,人又穷,自然就穷开心咯!”
对着灰衣少年高冷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绿衣小少年又咋咋呼呼的一边喊着“少爷”,一边跟小尾巴一样黏了过去。
一旁的小祥子想着小少年刚才的话,念叨了几遍小少年的名字,忽然脑海中隐约出现了一张灰扑扑的小脸。
大概是三年前的某一天,他跟随着八皇子和亓灏在京城里逛,在一条狭窄的小祥子里似乎也遇到过一个叫做“开心”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