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灏听罢,抿着唇沉默着进了梁宽的帐篷。
如杜江所说,每个中毒的士兵都是捂着肚子,痛哭流涕的哀嚎着,模样痛苦的很。
连站都站不住,只能躺在榻上,有的人躺在地上,总之十几万个人都在以各式各样的姿势打着滚,痛不欲生。
梁宽也是一样,他原本白皙的脸此刻因为中毒而涨得通红,一双眸子因为疼痛也失去了光芒。
他死死的咬着牙,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痛呼声。
见亓灏站在了床榻边,他张了张嘴,将那刚压下去的呻吟声给露了出来。
东山军营这一支如雄鹰一样的军队,在战场上立下过那么多的战功,何时有如此狼狈过?
军人,是应当马革裹尸,战死在沙场上的,而不是死于小人之手!
胸膛里的火焰在叫嚣着,他一甩袖子,一字一句道:“杜江召集两千精兵,随本王夜袭敌营!”
“庞丰既然敢对我方军营下如此狠手,那本王便要他们为此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年,亓灏十三岁便可以单枪匹马夜闯敌营,杀了敌军的副将。
现在,其实也可以独自杀过去。
只是,他一个人毕竟只有两只手,杀起人来太慢。
带着两千个精兵过去,平均一人最少按着杀二十个人来算,那么一千个精兵至少能杀掉敌军四万人!
除去伤亡士兵,云国的二十万大军剩下十二万,亓灏的三十万大军剩下十五万不到。
兵力上,双方勉强算是均等了。
所以,亓灏他们就能杀多少是多少!
“王爷,两千精兵太少,要不……”杜江虽然相信亓灏的能力,可却担心他的安危。
亓灏冷声拒绝,不容置疑:“不用。”
杜江知道亓灏这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好点点头,赶紧去点兵。
芙蕖院里,顾瑾璃细细的想着庞丰这个人,依稀记得他好像是云国的大将军,至于对这个人的其他信息,却一无所知。
视线落在正在关窗户的阿翘身上,顾瑾璃开口问道:“阿翘,你可听说过庞丰?”
“庞丰?”阿翘转身,想了想,道:“庞丰是云国的大将军,也是这次敌军的主帅。”
“奴婢以前好像听雷子说过,世子跟庞丰有点交情。”
说罢,阿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主子,世子他该不会……”
顾瑾璃半倚半靠在床榻上,眸光骤冷:“阿翘,你现在就去问一下秦峰前线的情况。”
前线的战况,每日都会有专人传进京城。
今个梁宽挨了几下流星锤,庞光中了毒镖。
而对于今晚亓国大军中毒的消息,暂时还没传回来。
顾瑾璃深知陈泽轩要除掉亓灏的决心,一听到庞丰与陈泽轩有牵扯,一颗心瞬间生出不安的感觉来。
“是,奴婢这就去!”阿翘知道事态严峻,立刻跑出了屋子。
想起白日陈泽轩那番感人肺腑的话,顾瑾璃攥着被角,幽幽道:“哥哥,但愿如你所说的,永远不要伤害我。”
陈泽轩若是真的勾结了庞丰来对付亓灏,那么也就是间接的伤了顾瑾璃。
因为亓灏,是她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
他扎根在她的心底深处,拔不掉,抹不去。
亓灏若死于阴谋奸计,那她就让整个云国来陪葬!
毕竟,亓灏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他跟他的士兵们一样,都只能铁骨铮铮的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被人给害死!
而参与其中的陈泽轩,顾瑾璃也一定得问他要个交代!,!
高度紧张的精神放松了,这才将那盛着毒粉以及一封信的小盒子交给庞丰:“将军,这是亓国轩世子派人送来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