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说:“那你还是先上其他地方找工作吧,发发传单什么的,或者你跟你小姨说说,你现在不就在帮着她做事,都是一家人,不会不管你的。”
“小姨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操心。”
陈子轻“哦”了声:“但你最好别指着我那餐馆的打杂工作。”
夏观棋情真意切:“北遥,你是怕你丈夫多想吗,高中那会儿l你拿我当备胎,现在又不是了,我们是清白的,纯洁的友谊……”
“行了行了,回头再说吧。”
陈子轻打断夏观棋加快脚步走出洗手间,他一眼就瞧见了背对他立在树下的男人。
张慕生有时候给他的感觉,像是一个无能的丈夫为妻子腾出偷人的机会和时间,窝囊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偏偏张慕生既不无能也不窝囊,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思,成天让人不放心。
陈子轻敷衍地对夏观棋摆了摆手,小跑向张慕生。
中秋后,张慕生跟王司去外地出差,两人实地考察,着手的是投资办厂的事,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厂主要制作汽车零件之类。
张慕生根本就没多大的事业心,他只想和老婆在炕头睡觉。
这买卖是他老婆的意思,他就做了。
否则,王司就算是说破天,他都不会上这条船。
人生苦短,钱财是身外之物,够养老婆就行,赚钱不如看他老婆高||潮的脸让他有满足感。
他这一世就是这么个恶心玩意儿l,没有救了。
饭局上乌烟瘴气,张慕生闭着眼吞云吐雾,颧骨让两杯酒熏染得发红,就连两片薄唇的颜色都比平时要重一点,他衣扣没解一颗,都扣起来了,周身笼罩着对世俗欲||望不感兴趣的味道,全然不见在家的开屏劲头。
王司和人谈笑打趣完了,拎着半杯酒到他身边:“慕生,你怎么想的?”
张慕生没睁眼:“我要回去跟我老婆商量。”
王司闻言,让酒精灼烧的脑子都冷却了不少:“小事上你老婆拿主意,大事上也是他做决定?”
张慕生吸口烟:“都是他。”
王司把半杯酒闷下去,他咂咂嘴,语重心长道:“慕生啊,你听我说,宠老婆是对的,宠老婆的人走好运,可这金钱数目比较大的,还是你来拿捏比较稳妥,你老婆的年纪才多大,他没见过多少世面,你都让他来,这不是闹着玩吗,做生意可不是过家家。”
张慕生慢悠悠道:“家里他做主,我身上没钱,这次出门,他给了我两百,超出的部分让我跟你借,回去了,要我一笔笔的说给他听,在他那通过了,才会给我钱还你。”
王司愕然万分,他肩膀剧烈抖动,扶着椅背哈哈大笑:“我操,慕生,你算是栽死了。”
张慕生不置可否。
……
一场暴雨突如其来,打乱了二人返程的脚步,他们当晚没办法回西宁,只能在当地找个住处落脚。
空气湿淋淋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张慕生叼着烟站在窗边,瞳孔里是窗户上蜿蜒的扭曲水痕,内心的烦闷暴躁不降反增。
身上没带药,某根神经末梢一直在疯狂地抖跳,难以消停。
张慕生打给他老婆。
电话响了会才被接通,那头是迷糊发黏的声音:“干嘛呀?”
张慕生冷笑,今晚是你男人婚后第一次不在家,你也能这么早就睡。
“慕生哥,你给我打电话把我吵醒了,又不说话。”
被惯坏了的人不但没反省,不顺势关心两句,还埋怨起来了。
张慕生把电话挂掉。
在他做出这个动作后,每一秒都仿佛走慢了无数倍,狂躁地撕扯着他的神智,他牙关不正常地张合,很快就打过去,面无表情道:“刚才我的手机出问题了。”
“噢……”陈子轻
已经让张慕生反常的挂电话行为给吓醒了,他盘腿坐在床上,“你那手机这么没用,还留着干嘛,扔了算了。”
张慕生不说话。
陈子轻听他的气息声:“你那头的雨下得好大啊,声音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