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北戎和西岩的联盟并非牢不可破,想法子瓦解。”季长风语气平淡,军帐中的每个人都想知道他究竟为何会在那条路上设伏。
因为那并不是一条合适的道路,行军困难,他们没有想到北戎会铤而走险,更不曾想到季长风竟然会在那处设伏。
“想不到的事情有很多,莫要轻敌。”季长风语气平淡,对旁人的夸赞更是没有放在心上,“北戎并不了解我,不知我会从何处进攻,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劣势,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们的轻敌之上。”
季长风说话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不疾不徐,他的脸上也没有太大的表情。
校尉们其实和他都算熟识,只不过那熟识是几年前的,如今见着只觉得季长风变了模样。
将这些事情商议完全之后,季长风就先行离开。
军帐中的校尉们个个面面相觑,凑过去问韩嗣,“长风一直都这样吗?”
“怎么感觉他沉默了不少?”
“莫非京中传言是真的,他和长公主夫妻不睦?”
韩嗣听他们提及长公主,便想起秋猎时候发生的那些事,心中着实有些头痛,便开始散漫敷衍,“大人们,不可妄议长公主,想来怀化大将军想来也不喜听到这些。”
校尉们想起最近从金陵传来的消息,纷纷不说话了。
此番讨论这些当真没有太大的意义,季长风不苟言笑也不是什么说不通的事情,任谁没了孩子都是开心不起来的。
何况他的父兄还未脱离危险。
一个个原本想问些什么的校尉们,纷纷没了言语,只怪自己多话。
季长风并不知道他们心中如今是怎么悔恨。
他独自一人走在还算熟悉的军营里,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了马厩,外面战火纷飞,马厩里的马儿却悠然自得。
其中以一匹白马最为特别,身边有不少的马儿想过来套近乎,均被赶走到最后它更是忍不住的扬起马蹄。
季长风看到那熟悉的白色身影,轻轻的喊了它的名字,“花芦。”
马儿听到这声音,立刻就转头,欢快的朝他跑了过来。
花芦并不知道季长风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它只知道它认定了主人,便一直在等待着,好在终于等到了它。
季长风抱着马儿的脖子,轻轻的抚摸着。
“你一直都在等我吗?”
马儿轻鸣,季长风仿佛听懂了它的意思,他轻声的说着对不起,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脸庞。
她对他永远都是包容。
她对他永远都是温和。
她总是温温软软的喊他夫君,在他的面前从不会摆公主的架子,实则她原本就是一个温和的人,对陌生人也有着诸多的善意,爱屋及乌惠及他的家人。
而他,似乎只会伤她,甚至如今连孩子都没能好好的保住。
她曾那般期待那个小生命的诞生。
实则他也一样,时至今日,季长风依旧能够记住那柔软的触觉,那是他第一次那么直观的感觉到和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究竟有多么的期待,他期望能见证那个孩子的出生,季长风偶尔会忍不住的想,南宫静瑶一定会是这天底下最好的母亲。
连他都尚不能接受,南宫静瑶如何能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