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九十?一]
周锦鱼一路乘着?马车进?了皇城官署衙门,皇城官署占地面积极广,一进?入便是一条长长的街道,街道上青砖铺地,有?很多明日参加科考的举子已经到了,正三三两两的向前走着,大家都是往礼部去的,不时还有?年轻的红袍官员行色匆匆的走过去。
礼部同户部靠着?,周锦鱼若是想进礼部,势必要从户部门前过。
户部和兵部两个官署显然是最气派的两个,毕竟一个管着?银子,一个管着?军事调动,周锦鱼经过户部门前,正看到京城第一公子冯蔚之正在户部门前,和他爹冯伯杨在说些什么。
周锦鱼经过的时候,冯伯杨正眯着眼睛向她的方向看过来,周锦鱼同他目光一对视,立刻站定了身子,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个礼。
冯伯杨先是一愣,随即轻轻点了下头。
不远处,冯蔚之也跟着?回过头来,看到是周锦鱼,轻笑一声转过头去。
冯伯杨沉声道:“那后生,我看着?有?些眼熟,却怎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蔚之,你可认得他?”
冯蔚之轻哼了一声道:“那人名叫周锦鱼,是庆丰年的少?东家,在长安城有些名头。”
冯伯杨一怔,沉思半晌,回道:“是那次在祭天大典上,救驾有功的那个少?年?”
“就是他,”冯蔚之不甘心的点了头,又?道:“此人运气倒是不错,头年考状元得了探花,原本探花不是他,听李维安说,是他捡了个大便宜。”
冯伯杨再往那个叫周锦鱼的少?年的方向看去,只见她已经向前走远了,看背影倒是风度翩翩,气度不凡。
冯蔚之坚定的道:“父亲放心,这次的状元我势在必得,李维安说此人就是一个草包,没什么真才实?学,他不会成为我的对手,也没有资格会成为我的对手。”
冯伯杨冷哼一声,训斥道:“话不要说得太早,你外公前段时间在府中养病,孟氏一党的气焰越发嚣张,万一事情?有?变——”
皇城官署人多眼杂,冯伯杨自然不会再说下去,冯蔚之立马会意:“是,儿子一定谨慎行事。”
冯伯杨这才放心,挥了挥手:“去吧。
”
冯伯杨行了礼:“是,儿子告退。”
周锦鱼已经来到礼部门前,因着?今日是举子们前来报告的日子,因此,礼部人声鼎沸。院子里提前准备好了一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两名礼部官员,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本名册,那两名官员一左一右,手中拿着笔正对着?名册画名字。
周锦鱼前面已经排了不少?人,其中也有?几个面熟的,是头年科举落榜的,有?人已经认出了周锦鱼。
“我当是谁,这不是探花郎周锦鱼吗?”
“吆喝,还真是周探花,怎么着?,周探花头年捡了个探花郎还不够,今年这是奔着?状元爷来了?”
“以人家这运势,指不定状元郎也是信手拈来呢,咱们还是趁早散了,在这儿瞎忙活一阵,倒还不如人家捡个漏来的容易。”
那两人一唱一和,在一旁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以让周围人都能听到。
他们全都向她的方向打量过来,眼神中尽是轻蔑之意。
“所以他除了运气好,命好,还有?什么,我们若是有他这个运气……”
“做梦呢,咱们哪里能有人家的运气,人家家财万贯,不考状元也饿不死,咱们若是考不上,回家种地呀?”
“种?地?我不种?地,若是考不上,明年再考!我就不信了!”
“王兄好志气,就不能顺了某些小人的意!”
周锦鱼默默的听着他们的奚落,这才没一会儿,她就成了小人了?
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不过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丝毫不加理会,由着他们说。
还是其中一名负责登记的官员看不下去了,他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放,呵斥道:“你们吵什么!保持肃静!”
周锦鱼感激的看他一眼,那官员却不假辞色,只是向她轻一点头。
轮到她的时候,周锦鱼双手递上了自己的文书,朗声道:“学生周锦鱼。”
那官员在手中的名册上掀了几页纸,找到了她的名字,然后用毛笔把她的名字圈起来,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周锦鱼又?弯腰拱手行了个礼,刚要走,就见那官员站起身来,喊了她一声:“周锦鱼,你等等!”
周锦鱼一怔:“大人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