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例行扫墓的弟子就发现了过分干净的墓碑,以及隐约松动过的泥土痕迹,连忙上报给了华珩。
“查到了!这附近有人见到过仙尊!”一个弟子急急忙忙御剑而来,闻言,众人立即让他带路,去了山脚下的一户人家。
“那个小公子人特别好,走的时候还留了好多银两,哎这……”
屋主人是个热情好客的,就是话多了点,说话没什么重点,絮叨仿佛源源不绝。白桁强忍着听他描述完外貌特征,便立即打断,干脆利落道:“他往哪边走了?”
“啊……哦,好像是那边。”
指了个方位,屋主人看着风风火火离去的数人,不解地挠了挠头。
出了门,众人都看着白桁。
只有一个大概的方位,其实很难辨别奚陵去了哪里,但以白桁对他的了解,多少能判断出一些他可能的目的地。
果不其然,拿出地图以后,白桁立刻报出了好几个地名。
“分头找。”沉声开口,几人没有多说,默契地向着各自的方向离开,只是临出发时,白桁突然一滞。
转瞬之间,脸上血色顿失,白桁捂着胸口,蓦地靠在了树边。
其他人以为他是不舒服,纷纷关切地凑了过来,唯独祁旌见状,心中骤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见过这样的表情。
在百年以前,最后一战。
当时白修亦遭到重创,远在另一侧的奚陵,也露出了类似的神情。
“我没事。”刚想开口,白桁却已摆了摆手,拒绝了众人的搀扶,同时自己站直了身体,“先去找小陵。”
说罢,他掐了个诀,率先御剑离去。
飞剑之上,厉风划过脸颊,带来刀割般的痛感。
白桁身形笔挺,将几个师弟师妹都甩在了后面,因而没人看见,白桁复又捂住了胸口。
直觉敏锐一直是奚陵的特点,这还是白桁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感应到什么。
可他宁愿不要这样的敏锐。
方才那一瞬间的心悸直到现在仍有余韵,白桁绷着脸,握紧了手中的狼牙。
奚陵会没事的。
他已经求过了大渊的那个存在,也和对方达成了交易,奚陵……一定会没事的。
努力这样告诉自己,可止不住的恐慌依旧包裹了白桁。
他不确定。
虽然达成了交易,但他答应对方的事情,目前却还没有办成。
如果……如果……
猛地拧过头,白桁根本不敢去想另一种可能。
南州与东州的交界,有一个卉风谷。
卉风谷中,有大片看不到边的花海。
而在花海的旁边,是寥寥几座低矮的瓦屋。
午时已到,炊烟袅袅,各家各户间,都隐约飘起了饭香。
李小虎家今天的伙食不错,有汤有肉,是难得的盛宴,但小少年吃得心不在焉,满心惦记的,都是今早南边山头间,那个奇奇怪怪突然出现的人。
怪人抱着一把断剑,锈迹斑斑,满是泥土,李小虎和父亲看见他时,他正坐在一口棺材间,慢吞吞为自己拉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