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履行得有些迟了的吻。
唇齿相依,骤然压上来的身体火热而紧绷,且因为白桁还张着嘴的原因,刚一贴近,就直接吻到了最深。
白桁手指插入了奚陵的发根。
尽管时常是主动的那一个,但奚陵的吻一如既往,轻柔纯情,带着试探般的小心翼翼。
白桁恰恰相反。
他虽大部分时间都克制而压抑,但或许就是这样的压抑,让他真正和奚陵亲密起来时,反而格外有侵占欲。
上下交换,局势在一瞬间发生了反转。
眸光明显加深,体型的差距,让白桁几乎将奚陵锁在了怀里。
近乎粗暴的吻。
过度侵入让奚陵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而这样的声音,又让白桁更加动情。
两相催动下,尽管白桁还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不敢将全部体重都压向伤势未愈的奚陵,临到最后,还是差一点没控制住,直到把手都探进了奚陵的衣角,才被突然触碰到的绷带激了一下,险而又险地停了下来。
而此时,已经足足过去了一炷香时间。
又一次抱到了一起,两个人静静相拥,粗重的呼吸占领了整个小屋。
率先打破静谧的,是脸颊还有些发红的奚陵。
“我刚刚,做了两个梦。”
怀中的人声音□□未散,一丝迷茫却依旧传递出来。
又或者说,从睁眼
之时起,他的迷茫就从未消散。
奚陵抿着唇,顿了顿,才轻声开口道:“第一个梦,是在新城,你……”
闻言,正在努力平复自己的白桁停住了。
梦中的场景似乎犹在眼前,奚陵脸上隐约露出痛苦,有些说不下去,直到白桁抓住了他的手,他才能借由那股力道,缓缓继续:“……你不喜欢我。”
当即心头一紧,白桁有些着急,想要解释,奚陵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开口:“第一个梦,是在庐平城。”
在梦里,他喝醉了酒,误将白桁当做了大师兄。
没想到误会并不是误会,白桁真的是他的大师兄。
而尽管喝醉了,他也清晰地记得,白桁曾用白修亦的口吻,安慰他说:他没有成婚,哪一世都没有。
他还……对他说了喜欢。
他喜欢他。
白修亦喜欢奚陵。
大师兄……喜欢他的六师弟。
一百多年求而不得的东西,突然发现其实早就放在了眼前,哪怕白桁已经表露得足够明显,哪怕就在不久前,他还让自己亲他一下,奚陵的第一反应,依旧是下意识地怀疑。
怀疑是不是残破的灵台在作祟,不仅弄得他记忆混乱神志不清,还编造出了一段莫须有的场景,欺骗了他的认知。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大师兄……”声音蓦地一哽,奚陵几乎是求助似的看着白桁,本就因接吻而变得通红的眼更加湿润,稍稍一眨,泪水就彻底无法包裹,顺着消瘦的下巴,一路向下滑落。
第一滴,落在了白桁的脸侧,砸得他眉梢一抖。
第一滴,却被白桁主动接在了手里。
等待答复的这段短暂时间里,奚陵先听到了一声轻叹。
这声轻叹让他止不住地一颤,但在下一刻,奚陵的脸却被人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