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冷脸,小丫头果然怂了,乖乖拿出了纸墨笔砚。
晓晓爱不释手地将宣纸铺展开来,家里没钱买太多纸,哥哥练字时,都是写在地上,晓晓还是头一次用这么好的纸。
她眼窝酸酸的,忍不住扭头看了裴修寒一眼,小声道:“哥哥,你怎么这么好啊?”
裴修寒哂笑了一声,没理她,只觉得这小丫头需要让人教教,让她用一张纸,就是好?
傻乎乎的。
他哪里知道,在晓晓心中,这些纸张是极其珍贵的存在。
晓晓写了几个字,又扭头问他,“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裴修寒。”他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把真名直接告诉了她。
晓晓会写这三个字,写着写着,她笑弯了眉眼,觉得这三个字,跟他的气质很相称。
裴修寒出去时,路过了书桌旁,这才发现小丫头的字歪歪扭扭的,看着别扭极了,裴修寒蹙眉,“笔拿来。”
晓晓眨了眨眼,乖乖将笔递给了他,还不知道,她的字被人嫌弃了。
裴修寒提笔,将她写的这几十个字重新写了一遍,他的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有一种蓬勃大气之感,怎么看怎么好看。
晓晓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崇拜。
“先临摹。”裴修寒丢下这句话,便转动着轮椅,出了房间。
晓晓趴在书桌上,认真写了起来,看一眼,写一笔,一个字一个字的练习。
下午雨才停,晓晓又拎着水桶出去了,想试试能不能捉到鱼。
她走后没多久,她的茅草屋就多了一个黑衣男人,时羽是裴修寒的暗卫首领,是循着玉扳指找到的这里。
裴修寒的情报网遍布整个大周,时羽前两日就查到了他的消息,他也察觉到内部出了叛徒,得到消息后,他没走露风声,亲自来了山西。
瞧见裴修寒坐在轮椅上,时羽眼睛都红了,掀开衣袍就跪了下来,“是属下护卫不利,请主子责罚。”
裴修寒这次来启源镇是有事要办,过来时,只带了两个暗卫,知道他行踪的人不超过十个,谁料却遇到了刺客。
两人密谈了小半个时辰,裴修寒并未随他离开。
除了暗卫,知道他行踪的亲兵一共有六个。这六人中,有嫌疑的共有四个,他们平日皆忠心耿耿,裴修寒没法确定是谁背叛了他,他打算引蛇出洞,此时,他行动不便,是对方再次行动的最好时机。
对方派出的刺客,虽然全军覆没了,他却是在山西境地出的事,见他迟迟不回京城,对方必然会在山西继续搜寻他。
只要沉得住气,鱼儿早晚会上钩。
晓晓此时,还在溪边,她今天运气很好,真让她捉到一条鱼,鱼儿很长,足有两三斤重,将鱼放到桶里时,晓晓笑弯了唇。
想到晚上可以喝到鲜美的鱼汤,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没有回家,见天色尚早,继续在河边忙碌了起来,接下来一个时辰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没能再捉到旁的鱼儿,尽管如此,晓晓也很满足,一直等到太阳快下山时,她才往家里走。
她有意避开村里的孩子,最近几日,都没遇到他们,拎着小桶往回走时,晓晓却遇到几个成年人。
瞧见他们往这个方向走来时,晓晓脚步停顿了一下,村里欺负她的都是孩子,成年人倒是不曾抢过她的东西,晓晓便没有避开。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四人,只有一个是熟面孔,正是李奶奶的儿子,李兵,他一向不务正业,整日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型,李奶奶为他操碎了一颗心。
不过晓晓并不怕他,她小的时候,李兵还给过她一颗糖果,晓晓至今还记得,糖果在嘴里蔓延时,甜滋滋的感受。
最近两年,他们见到的次数并不多,他总往镇上跑,时常不回家,李奶奶每次去镇上卖菜时,都会去赌坊寻找他,唯恐他也变成赌徒。
他身边的这三个年轻人,跟他年龄差不多大,三人都吊儿郎当的,其中一个还在抽旱烟。
察觉到其中一人,盯着她不放后,晓晓心中紧了紧,连忙垂下了脑袋,没敢抬头,也没跟李兵打招呼。
然而这年轻人,已经瞧见了她的相貌。
晓晓皮肤很白,饶是常年在外跑,也没晒黑多少,她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小模样十分标致,哪怕年龄尚小,也能瞧出倾城之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