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平道:“让安宁给他,反正他不知道安宁一个月多钱。”
“安宁给他更不会要。”周建业道,“你爹不可能不知道安宁在市里租房住。”
租房的事林和平的二婶知道,想到前几天她二婶提到,她堂弟林和乐谈个对象,林和平顿时该怎么说。
周三下午,林和平拎着鸡汤回去,煮点面条,吃饱就坐在卧室门外,一边看账册算账一边等她二婶下班。
夏天中午热,休息时间就从一点改到两点。
六点钟,工人下班,林和平叫住她二婶,王贵香停下来。
林和平合上账册,没有表情地问她,“有事?”
“没有。”王贵香说完,又嘀咕一句,“你不讲,我姐也会告诉我。”
声音太小,林和平没听清,“你说什么?大点声!”
“我说饿了,回家吃饭。”不待林和平开口,王贵香加快步伐,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中。
王氏看到这一幕,不禁说:“她咋啥都好奇啊。”
“习惯了。”林和平瞥一眼卧室,“里面有板凳。”
王氏的眉头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因以前林和平找她,不论是聊她家的事,还是聊自家的事,都会帮她搬板凳,今儿怎么回事。
难道是她儿子闯祸了。
王氏心里惴惴不安,又担心家丑外扬,直到门卫帮她老伴儿打扫车间,院里只剩她跟林和平两人,王氏才开口,“出什么事了?”
“和乐的那个对象是市里的,还是旁边乡下的?”林和平问。
果然跟她儿子有关。
王氏的心提到嗓子眼,“俩人好像才处了两个月,我还没问。”
“过几天他回来,你问一下。”林和平道,“做什么的?”
王氏想了想,“我听和乐提过一嘴,好像是百货公司售货员。还没容我问卖啥的,他说还没定,回头带来让我自己问。咋突然想起来问他?”
“据我所知百货公司售货员都是正式工。”林和平道,“女方的父母同意她找个临时工,还是乡下的?”
这几年经常有人要给林和乐介绍对象,王氏不愁儿媳妇,林和乐说早晚把人带来,王氏真没想这么多。
常言道“高门嫁女,低门娶妇”,甭说她是正式工,就是个临时工,但凡她有城市户口,她父母都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
王氏道:“她父母来找你了?”
“我又不知道她是黑直白,她父母找我干什么。”林和平摇头失笑,“回头你再问问和乐,有没有跟女方说,有家食品厂的厂长是我。和乐如果说没说,让和乐跟他对象说,他们交往几个月了,八月十五不过去不合适,看看她家的态度。父母通情达理,二婶,就可以给和乐看房子了。买在一小附近。”
去年从杨槐花和金桂花口中得知,老村长的儿媳妇的生意不错,她跟村里人特意去看过,做的东西是真好吃,但买的房子也是真破。王氏很不想在市里买。
王氏家的房子二十多年了,正好也可以推倒盖新的,王氏就打算紧紧裤腰带,盖个二层小楼。
清河村独一份,想想就美。
经林和平这么一说,王氏发现自己真是想得美。
儿子和儿媳妇在市里租老破小,她在家住着小洋楼,看着小电视,儿媳妇不骂她,除非是个傻子。
王氏不甘心,“家里的老房子快倒了,给和乐在市里买房,就没钱建房了。”
“墙裂了?”林和平问。
堂屋墙没裂,偏房裂了。
王氏实话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