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用餐的高峰期,所以那些烧烤摊位旁,渐渐多出了一些等不到位置的客人,他们就这么站在烧烤摊位旁踱步不前,并时而张望,于是肉眼所见,都跟着变得迟缓了起来,包括闪烁流离的霓虹灯,光线好似变成了一个个小颗粒,甚至是气味,烧烤的气味,也变成惰性的了……
这种氛围之下,乔娇突然就挂断了秃林的电话,而后又转头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对视中,她终于开口对我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青岛?……如果,关羽博会和左小薇一起去青岛,老歪一定也会跟着去的。”
我先是沉默,而后,又开口说道:“我的确和老歪说过,最好是在别的城市动手,因为在别的城市,会更显得像是一个交通意外。”
“嗯,关羽博的动向不难打听,因为跟着他的人太多了,总会有嘴不严实的……现在,唯一的疑问是,老歪到底在成都,还是已经盯上了关羽博?”
“我还是觉得在成都的可能性更大,毕竟他要把那20万现金给处理好,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20万现金更重要的了,因为在他眼里,这是最后的救赎……何况,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总要和他儿子见最后一面。”
乔娇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道:“他和他儿子的关系一定很不好吧?”
“不好。上次,他带着我去学校找他儿子的时候,他儿子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
“就当他在成都吧,但我们没有必要在成都浪费时间了,我们应该立刻去青岛,给自己充足的时间找到老歪……”
在青岛和成都之间,我有点犹豫,我的直觉告诉我,老歪大概率还在成都,贸然跑到青岛,最后得到的结果,很可能是两边都扑了个空,因为相比于成都,青岛同样很大,所以我认为,我们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做着一件大海捞针的事情。
乔娇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犹豫,她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以轻柔但又笃定的语气对我说道:“相信我的直觉,我们立刻动身去青岛……与其在成都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不如早点到青岛……”稍稍停了停,乔娇又说道:“在青岛的话,我能想到一些办法……成都人生地不熟的,做事情太束手束脚了……原本,我也做好了在成都迎难而上的准备,但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我们从秃林那里听到了关羽博接下来的动向……这肯定是一个巧合,但我还是更愿意理解成是老天暗中给我们的一个帮助……因为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作恶的人,甚至很善良……这一年来,你遇到了太多的不得已,才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所以,老天不会把你逼上绝路的……跨过了这个坎,一定还有更好的生活在等着你!”
说完,乔娇便带着一种特殊的情绪看着我,我无法把这种情绪看得很清楚,但我知道,她很渴望我能接受她的判断和提议。
都说选择难做,但这才是我人生中最最重要,也是最最艰难的一个选择,可是我相信乔娇,无条件相信她,于是,便放下了心里那巨大的负担,也在这一刻做出了动身去青岛的决定,而一切的一切,似乎也在这一刻回到了最初的那个起点,从青岛开始,也从青岛结束!
这么看来,也许这真的是一个冥冥之中的安排。
……
乔娇又给秃林打了个电话,告诉秃林,刚刚信号不好,才断了电话,又问秃林,左小薇他们到青岛的准确时间。
秃林给了一个还算准确的时间,说关羽博和左小薇会在后天下午之前到青岛,而且他还提供了一个更重要的信息,说关羽博他们会开车来,因为酒吧的活动需要游街,秃林他们想借关羽博那辆极其罕见的双拼色宾利去给自己的活动造势。
对此,秃林觉得关羽博是个很不错的人,因为他很爽快;他甚至觉得,乔娇主动在电话里问起左小薇,是一种要冰释前嫌的表现。
人跟人之间,必然存在着信息差,秃林竟然觉得,我们走到现在这一步还有冰释前嫌的可能性;也或者,身在青岛的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小城的那些惊天恩怨。
最后,乔娇难得以一种显得温柔的语气对电话那头的秃林说道:“你想用好车造势,给我打电话不就行了,干嘛还舍近求远,找到关羽博和左小薇那儿……”
秃林难免受宠若惊,半晌,才开口回道:“我和骚猪认识的有钱人也不多,一直觉得你挺讨厌我的。”
“自以为是就是你们男人的通病……作为朋友,难道我还没有关羽博够意思吗?”稍稍停了停,乔娇又问道:“一辆车够吗,不够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