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话说得可有些吹牛了,何为应有尽有,真要什么就有什么?”狄仁杰问。
博士不好意思地赔罪,然后试探地问狄仁杰,让他何不先提个要求看看。
“那就说一个,西域的葡萄酒,你们可有?”
“有。”博士应承一声,忙去端了一壶葡萄酒来,白玉壶,白玉杯,精致异常。
狄仁杰端着盛装紫葡萄酒的白玉杯,闻了一下,然后抿一口,甘醇至极,十分凉爽,似是被冰镇过。他不得不服,叹了一声。
“这酒楼倒是阔绰,比我家有钱。”
长孙涣笑,“能被郡王看上的地方,想想也知道定会与众不同。”
“知道这是谁家的产业么?”李明达托着下巴,听完酒楼后院的两名博士的闲聊,便看向长孙涣。
长孙涣摇头,“吃喝好了就行,谁会在意这是谁开的。不过十九郎若是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
“回头问吧。”李明达并未表现出好奇的兴趣。
房遗直一瞧她如此,便知她该是听说了什么,看她一眼,人就往东走了几步。
“花神会开始了!”田邯缮激动道。
这雅间是大窗,专门为了观赏花神会开设,十个人凑到窗边瞧热闹都没问题。
见各家小娘子们,身着盛装,仪态端方地端着自己所养的一盆花,轻挪莲步,按顺序上了台子。
在众多盛装的女子之中,却唯有一名最吸引人的注目。她所着的衣料,乃是名贵贡品绢缎凌玉纱,兰花纹掺了金线绣制,在阳光下一照,整个人竟有些泛着金光,富贵逼人。此女子妙龄美貌,肤若凝脂,仪态端方,加之嘴角一抹倩笑更是锦上添花,让人越发移不开眼了。
再看她手捧的兰花,鲜枝如新沐,兰叶细长舒展着,就如仙女迎风而飞的披帛。兰花淡淡地黄色,素冠荷鼎,中间微脆的细丝条,一瞧便知是莲瓣兰中极致的精品。
这种兰花,李明达在宫中时也就只见过几次,是麟州刺史所供奉,颇得父亲喜爱。不过后来因为没养好,死了。为此阿耶还把照看兰花的四名太监贬了下去。
风一过,可闻到独属于兰花的清幽香味。
转即再看其她小娘子们手里所捧得花草,便如此女子所着的衣物一样,顿失了颜色。
狄仁杰盯着那女子怀里捧着的兰花,艳羡不已。
“瞧瞧,人家看女人眼睛直了,他看花。”长孙涣瞧着狄仁杰有些可乐,又玩笑一句。
“人各有好,喜欢美人就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事?”李明达忍不住开口反问。
长孙涣愣。
“自古君子爱兰,皆是美谈。倒和我说说,那些爱美人的有谁下场好?人家不笑你,你就该高兴了,怎好意思反过来笑话人家。”李明达接着再道。
长孙涣又噎了下。
“好听点叫爱美人,不好听的,叫淫——”
“十九郎,我知错了。”长孙涣忙对李明达行礼致歉。
狄仁杰也则忙对李明达行礼道谢,起身后,嘴上就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然后故作得意地挑眉去瞧一眼长孙涣。他不是没口才去反驳长孙涣,只是他年小一些,在地位上不及长孙涣,出于敬重才不言语。
狄仁杰为人豁达,倒也知道长孙涣是开玩笑,自然不会计较。但而今公主为他说话,他还是很开心高兴,有种忽然扬眉吐气的感觉。
长孙涣吃了瘪倒也不恼,笑嘻嘻的摸了摸下巴,转移目光看向花神选拔那边的情况。听百姓们呼声很高,都喊着“周小娘子”,该就是那位衣着富贵逼人捧着稀世兰花的女子。
“原来她姓周啊。”
李明达也侧头看齐,“我说怎么有几分相像。”
“怎么?”长孙涣问。
“你们觉不觉她有几分像郡王妃?”李明达问。
长孙涣眯眼仔细看了看,“像吧,都姓周,又穿这种贡品绢缎,必定是高贵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