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默默跟在她身后侧,目光看着她。
雪花在两人肩发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在路过公告栏时,夏树怔住。
公告栏上那个大海报还在,旁边多了几样东西,无数白色传单被贴在上面,用红笔写了密麻的“杀人犯”。
被雪水打湿,血一样通红刺目。
她愣怔了两秒,突然疾步跑上前,用力开始撕扯那些传单——
“夏树!”宋珩连忙跟上,在旁轻拉着她的手臂想阻止,“别管了,我们回家吧。”
“不行!”夏树厉声回绝,拼了命地去扯。
那些传单却盖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撕掉了一层还有一层。
“夏树!”宋珩努力去拉她的手,“太多了,撕不完的,我们回去。”
“不行!不行!”夏树眼泪掉下来,坚持撕。
纸张渐渐在她脚下铺开,像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却不会融化。
“夏树!”少年猛地扯住她的手臂让她面朝自己,“别撕了!”
“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他的眼底有了愠意,呼吸微喘。不明白她究竟为何这样执拗。
雪太大了,空气也冷。她伸在外面的手被冻得通红僵硬,触手就是一片冰凉。
“不行就是不行!”女孩呜咽,仰起头,双眸映着漫天雪色与他倒影,眼泪像冰凌,“他们说你,说你就是不行!”
宋珩呼吸一滞。
他的胸膛像是被她的这句话她的眼泪瞬间击穿了,抓着她的手轻颤,眼眶也渐渐发红。
天阴濛濛,大雪纷飞。
夏树喊完这一句,浑身的力气像被委屈占据,忽然推开他的手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双膝里放声大哭。
她小心翼翼用心呵护守护的少年……
不该被别人这样对待的。
宋珩默默站着,双拳握得泛白。隔了好半晌,才慢慢在她身前蹲下去,伸手去碰她的脸。
“夏树……”
夏树轻轻抬起头,一双眼红彤彤,脸上亘着乱七八糟的泪痕,鬓角的碎发被眼泪黏在脸颊上,可怜又狼狈。
他轻叹了口气,指尖轻拭她的眼角,涩声说:“你别哭。”
别为我哭。
我不值得。
她的眼泪没有因他的轻拭而消去,反而更汹涌地溢出来,浸润了他的指尖,很快冰凉。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话都说不顺了,却坚持糯糯地说:“阿珩,他们都是坏人。”
“嗯。”宋珩低低应
,心里不好受。
“我们不理他们。”
“嗯。”
“你,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他眼眶泛红,对她轻轻笑笑,又揉了揉她哭乱的头发,“你不哭了,我就不难过了。”
夏树一听立即抬袖蹭蹭眼泪,虽然胸膛仍在抽泣,眼泪却不再流了。
雪漫漫下,满目飘扬,遥眺一片银装。
夏树眼睛里装着泪水与他,“阿珩,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