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忍了一路。
自从当年夏家败落后,夏树便对震耳的响动特别敏感,有时听见,常惹得她心跳加速指尖发冷,浑身都难受。
下了车,夏树的脸色异常难看。
秦野见她一直绷着脸,以为她心里还生着气,在她身边低言舔脸地哄劝。
“你笑一笑嘛。”
“别老绷着脸呀,绷着脸不好看。”
“等下他们见了也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来笑笑,像这样!”
他凑近她向她摆出了一个大笑脸。
夏树下意识向后躲远了一点,脸颊苍白,“你远一点……”
“怎么了嘛。”秦野皱眉头。
他不是第一次发现她似乎极讨厌自己的接近,更讨厌自己的触碰,下意识觉得她是讨厌自己,心底突然有点闷。
他解释:“我跟你说,你别看我家里很乱,但是我只是乱,不是脏!我每天都洗澡的,我很干净的,你不要总把我当病毒一样好不好……”
两人已经走进小风荷的院落内。说话间有服务生上前来,笑吟吟颔首:“小秦爷。”
秦野轻咳,收敛了一点,“他们都到了吗?”
“季总沈总和霍总都已经到了,在菡萏阁,就差您了。”
听见那句霍总,夏树微顿。
这些年,只要听到和他有关的东西,她还是会不可遏制地与他联系起来。
宋是他,霍是他……他似乎无处不在,可她七年路过这么多人,却没一个是他。
不由自主地,她碰了碰衣料里面凸起的小玉坠。
两人跟随着服务生的步伐来到菡萏阁。
门被缓缓推开。
夏树站在秦野的身后,视野被遮住了一半,起先打眼望到的,是包厢内有三个男人。
季扬的位置距离门口最近,最先同她对上视线。
然后随着秦野往旁站,她继而看清了旁边的两人。
夏树浑身的血液就在看清他的那一刻疯狂倒涌,脸庞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
男人就坐在她五米外,身上的白衬衫整洁,西装外套被仔细折好搭在了椅背后面。
即便是放松状态,他领扣领带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永远的自若淡然。
他的身后有盏白炽灯,光就从他背脊后方向下淌,漫上他的眉睫与侧脸,阴影加深了他眉宇间的疏离冷淡。
一如经年。
……
她浑身的肌肉都像被掺杂了钢铁,就这么怔怔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眼前有无数画面在闪。
有多久……
究竟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
好像有……七年?
对。
两千、五百、五十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