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她干脆不做了,就坐在地毯上捧着
脸颊看着他做,看着他认真时眉眼的清疏与严肃。
霍靳珩抬眸望她一眼。
看他抓到自己偷懒,她腰板一下坐直了,故作无事地低下头继续梆梆梆弄手里的小树。
男人唇角无声轻扬。
他们一共种了两棵树。
一颗白色,一颗绿色。
白色有些歪扭,绿色平直笔挺。
晶体的结出需要几十个小时,夏树将两个树干摆放在一起,说:“这个
叫珩小白,这个叫树小绿,等他们结出来,一定特别漂亮的!”
“嗯。”霍靳珩听着不由轻笑,目光一直望着的却是她,“怎么会突然想种树了?”
夏树咬唇低了低眸,“就是想种了。”
她其实……早就想这样做了。
上次来到他的家,她看到他整个房间冷清清空荡荡的,那时她就想为他的房间增添些色彩。
她这次来,原本是想带两盆真的绿植来。
可是她想,他最近肯定是要回南川去的,恐怕没法去照顾真的植物。
那么换成魔法树,等他回来……他就能看到成品了。
他一定会看到的。
他一定一定……会回来的。
窗外的夕阳已笼下浅金的纱。霍靳珩望着她,心里的不忍和艰涩在踯躅烧灼。
其实今天即便她不来,他也会去找她。
有些话他不想说,不敢说,可总是要说的。
他轻轻唤她:“夏树。”
“嗯。”
“我明天,要回南川一趟。”
话音才落下,她就立刻低下头,眼圈不加掩饰的红了。
霍靳珩知道,无论曾经还是现在,南川对她而言,都是一个不想提,也不忍提的伤心处。
他手掌轻抚着她巴掌大的脸颊,话语是承诺,“你放心,最迟大后天,我就回来了,别怕。”
夏树的眼睛雾蒙蒙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的位置不肯抬头,“才不是担心这个。”
“那是?”
静了静,她在他怀里仰起头来,眼睛里泪光满溢却强忍着不哭,柔糯语调里藏着哭腔,“你会挨骂挨罚吗?”
霍靳珩的心瞬间都被她的满目的眼泪浸酸了,他轻叹了口气去抚她的眼尾。
泪水沾湿了他的指尖。
“不会。”他说:“你知道的,我小时候丢过,所以我家里人都很宠我,不舍得骂我罚我。”
她用手背去蹭眼睛,眼泪越掉越多。
可是……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会呢?
少年时他偷跑回青城,就曾被罚禁足过。
上一次,那些铺天盖地的消息都是蒋月媛放出去的,与他毫无关系,他还是受了责骂的。--
这一次他亲自将自己、也是整个霍家的伤口与难言展现给公众面前。即便再宠再不舍,也总会有尺度和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