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回来了,这个家终究是缺个男人的。男人才是叶家的主心骨,是顶梁柱。家里若没个顶事的,还不是任由别人欺辱。
现在姑爷回来了,蕊儿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这个家终究还是得有个男人做主。
不过安雪采却并没有多留意蕊儿,说到底蕊儿不过是个丫鬟,不算要紧。
他看着叶凝霜先是迟疑了一下,才唤自己安郎,态度并不是很热络,和以前也差得老远。
安雪采仍然微笑,微笑中透着几分揣测。越红鱼来到叶家,究竟做了什么?
不过这一刻,叶凝霜心里其实想的却是不相干的事情。
她想到了唱曲的春娘,当初是安雪采的同窗将春娘看中,可春娘却一心贴着安雪采。
安雪采事业是比较繁忙,来去匆匆,回家次数也不多。可这并不妨碍安雪采百忙之余,撩了个会弹琵琶的小歌姬。也是在这河州,在她眼皮子底下,也养了两年了吧。
然后叶凝霜的一双手被安雪采宽掌握住,安雪采嗓音沙哑而迷人:“凝霜,若你有事,便是搅得翻山倒海,我也定不会干休。”
他说的话很有男子气概。叶凝霜回过神来,入目便是一张英挺俊秀的面孔。
叶凝霜也不是故意想挑剔他,就是心里想吐槽。
现在越红鱼走了,安雪采才回来叶家,似
乎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有英雄气概。安雪采如今有家有业,身居高位,自然会爱惜自己一些。
他性命珍贵,自然不可轻抛。
叶凝霜盯着眼前这张英俊面孔,忍不住想,自己当年确实也是真心喜爱过他的吧。安雪采生一副好皮囊,又这般会说话,动心也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那时节,安雪采手执大刀,杀入小楼,将被困的自己救下来。
总不成那时候是虚情假意,故意博自个儿动心吧?
叶凝霜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使得安雪采眼眉之间透出了几分惊诧。叶凝霜一向贤惠,他几句软话下来,叶凝霜也应当是感激涕零的。
可是现在瞧来,仿佛也不是这么回事儿。
叶凝霜犹自想着当初安雪采救自己的往事,虚情假意也不至于,那时候的情分应该也是真的。如此种种,也并不是演戏。只不过那时候安雪采还不像现在这么家大业大。比起现在,那时候的安雪采只能算是个穷小子。
而自己,在他心里还放得很高,很美好。
时移世易,安雪采家业越大,眼界越高,便越觉得最初那个人不过如此。自己在他眼里没那么高,也不会再那般急切冲着来救自己。
可能在安郎眼里,自己已经是不那么配——
这样想着时候,叶凝霜本应该哭一场,可心里竟没有太多酸楚。
她冷静想这些,心里竟没有太悲苦难受,反倒生出几分警惕。
一个人真正对另外一个人失望,大约也不会是什么咬牙切齿的痛恨,而是一种清醒的冷漠。
叶凝霜甚至生不起哭天抢地整治别的女人冲动,而是认真在想,自己该怎么办。
想到了这儿,叶凝霜内心自嘲笑笑。怎么说安雪采是个赘婿,自己名分上是可以休了他的。
安雪采却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觉得越红鱼这么一闹,未必是见坏事。
叶家有所顾忌,是为了以和为贵,终究是考虑的利益。越红鱼却以武力逼迫,只怕会适得其反。
虽是剑仙,越红鱼却不大懂这些人情。事已至此,正好将这件事情定下来。
他已经决意在家中多留几日。这几年来,自己确实冷待了叶凝霜。凝霜再怎样坚强,在越红鱼跟前,显然也是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