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澄没说话,直接抽出那两张相同的单据晃了晃。
杨主任靠进软椅里,语气稀疏平常:“还不是因为你们班的两个都挺艰难,孩子又懂事。喻老师也犯难了。”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初澄又揣摩了大哥的性格,瞬间恍然:“您是说,喻老师自己出钱私下贴了一份?那刚才……”
为什么不向那位老师解释清楚呢?
初澄觉得这样十分不妥。
喻司亭带的班级虽然成绩优秀,但毕竟他本人年资有限,而且
为人孤傲。这样会让他被针对的。
“所以这是又被你听到了?”教务处领导从他脸上的表情发现了端倪,“喻司亭不想这件事被学生和家长知道。而且刚才那位老师是无心的,原本补助生细则就是不对外进行公示的,只不过她在我这里拿材料,不小心看到了而已。”
初澄没打断,也没再说话,但他蹙起的眉端展露了心思。
杨主任只好继续解释:“每个班情况特殊的学生都不少,学校只能这样进行名额分配,保持相对公平。”
初澄道:“这些话,您好像更应该对喻老师说。”
主任蓦然一笑:“他才不会在乎这个,说了没准还要嫌我啰嗦。那小子刚才还给我提建议呢,说什么关注下属的理想,你说他是不是没事找事?”
“……倒也不算吧。”他只不过是报不出我的身份证。
初澄没再多言,和领导道了谢,返回办公室楼层,路过数学组时顺带去把表格交给喻司亭。
“表情不对劲,怎么了?”喻老师正忙于备课,看到副班稍显异常的工作情绪,停下了算题的笔。
“我刚才在教务处门前,听到了点职场纠纷。”初澄忍不住和他说了刚才的事情经过,说总觉得被同事误解终归不好。
喻司亭的反应果然与杨主任所说如出一辙,态度实为夷淡:“别人怎么想,重要吗?”
“有些时候,做的多说的少会给自己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初澄自己本身就是个懒得费口舌的人,可他也知道,在很多场合“清者自清”这种事并不起作用。
“其实只要是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误解并没有任何分别。”
喻司亭转动半身,端正地直视过来,语气仿佛是在安抚闹脾气的小孩子:“况且,应当知道真相、或者自己想要去探求真相的人,总会有答案的。比如你,我什么都没说,你不是也猜到了么?”
初澄说不过他,也不想再费力去替人计较,撇了撇嘴角:“这时候假佛系,你毒舌我的时候那种本事呢?”
喻司亭苏沉一笑:“大概此消彼长吧。”
见初澄不懂,他又解释:“两个人共同管理一个班,只要有一个能控场的就够了,不然显得太强势。”
初澄:“……”
听听,我在他嘴里居然变成了强势的那个。
初澄沉默着腹诽一会儿,却又免不了好奇:“强行添一个艺术类全额补助要花多少钱啊?”
如果不走国家津贴,应该很烧钱吧。单是画室后期的集训学费就很贵了。
喻司亭的笑意不改:“你没必要问。”
虽然喻老师没有不好的意思,只是表达还轮不到让副班掏钱。但这话的杀伤力依然不亚于一句直白的“你补不起的”。
看吧,他这会儿又来劲了。
“也是,两个人共同管理班级,有一个冤大头就够了。”初澄觉得自找没趣,把申请单拍在他办公桌上,麻利地下班回家。
【21-
2】
艺术特长生分流尘埃落定后,7班的教室空出了好几个位置。
喻司亭重新排座,把后排的空间扩大了些,给副班单独放了张办公桌。于是初澄拥有自己的地盘,从鹿言的身边挪到了后面。
而这个十月,可谓是学生们心情最躁动的时候。因为每到中旬,各班就要开始筹备校园运动会了。这也是十中每年最盛大的活动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