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鹤,我的忍耐有限度,没兴趣拯救什么都懂就是要摆烂、要明知故犯的叛逆少年。如果再有一次,从你嘴里说出‘大不了学不上了’这样的话,你就给我从7班滚蛋。”
“我生气了”永远不如“我不管你了”来得有震慑力。
应鹤拖动电影进度条的动作一顿,空了片刻,嗯了一声。
天色擦黑,初澄接了通电话,下楼去拿外卖。
北方九月的夜晚已经起凉风了。初澄从学校出来得急,身上还是一件短袖t,被风打透时不可控制地抖了抖。
他拿了蛋糕,转身准备回去时,在路边注意到一辆车,看车牌号好像是喻老师的。
这样的想法刚在初澄脑子里闪过,下一秒就看到熟悉的身影推开了车门。
喻司亭上前几步,抬手解开身上的风衣纽扣,脱下来披给他,然后才对着发愣的人开口:“不是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吗?你干嘛呢?”
带着体温的衣服披到背上,夜里的风顿时就没有那么冷了。
初澄动动嘴唇:“我忙忘了。”
喻司亭低头看向他手里的东西:“都记住给别人买蛋糕了,想不起来给我打个电话?”
“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的。”初澄嘟囔着,“你白天也忙着重要的事,如果我在那个时候就打给你,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喻司亭笑笑,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接着问道:“累了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初澄的确是心累,但没有到不能应对的地步,温声开口:“我也是这个班的班主任,总不能总躲在你身后。”
“这么想独当一面?”喻司亭听出他声音里隐藏的那点疲惫,用玩笑来安慰,“是觊觎我的800块补助?”
初澄摇头:“其实我察觉到他们可能会有这么一遭,就是没想到发展成这样的局面。”
喻司亭说:“总会有很多意外的情况。你没有办法事事想到前面,做预判、做准备。所以做老师,有时候就像是个军事家。”
“需要想象力?”初澄抢答。
“目前来看,初老师已经具备及时做出反应的能力了。”喻司亭弯唇点点头。
喻老师抬手帮对方整理衣领,低头时却发现他拎蛋糕的手法不太对。捧起手一看,掌心布着大片的青紫。
“这是怎么弄的?”
初澄自己也没注意到,满不在乎地答:“可能是挡椅子的时候磕到了,我都没觉得疼。”
喻司亭没反驳他,只是用指尖轻轻地捏了捏。
初澄:“嘶——”
喻司亭拧了拧眉:“不疼?”
初澄无言以对。
原本抱着早日养老心态来上班的初老师,认真起来也是
()执拗得很。
喻司亭看着他的神色,没有再多说,陪他一起上楼去看看学生。
两人走在布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远远瞧见护士站前有一位正在询问病房号的年轻妇人。
她的衣着考究,妆发端庄,除了神色有几分焦急以外,气质稳重。
“那位好像是……”初澄跟在后方,仔细瞧了两眼。原本还有些担心应鹤的情绪,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他的母亲。
应母应该是在得到儿子受伤的消息,专程赶飞机从外地回来了。
“鹤鹤!”她推开病房门。
“妈?”在房中看电影的应鹤明显十分诧异,“你不是在开会吗?”
“你都这样了,我能不回来吗?”应母轻轻地捧着儿子的头,询问,“你和哪个同学打架打得这么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