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笑容消失,微锁着眉头,看上去有悲伤有痛苦,但都很淡。
“大哥,您是打哪来啊?”
“从北境来的。”
“那可够远的。”
“可不,从二十岁走到现在,走了九年了。”男人叹了口气。
陆天明傻眼。
他以为男人已经超过四十岁。
没想到才二十九。
说是中年人都太勉强。
原来这人眼角的皱纹不是时间,而是风霜。
而且一走就是九年,如果是真的,这意志力可够惊人的。
陆天明没有傻到问男人为什么不骑马的蠢问题。
他也跟着男人沉默起来。
一个背着包袱的旅人,脚趾头上全是冻疮。
手上也没好到哪里去,烤火的时候冷得一直抖。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来杀人的。
所以陆天明不再多问。
问多了,怕听到那些让人难过的故事。
细雨下个不停,眼见天快黑了都还没有停的意思。
男人坐不住了,简单告别后,起身钻进风雨中。
送走男人后,陆天明掏出地图查看。
离下一个县城,就算只骑马也要两个时辰左右。
带着一个病号和一个少女,时间可能还要翻倍。
稍加思索,他决定在前面的一个村庄借宿。
跟两女一商量,都表示同意。
喝过药后,身体暖和起来。
陆天明顶着细雨继续赶路。
行不多久,又遇见刚才那个男人。
走路时颤巍巍随时要摔倒的样子。
怕是好多天都没吃东西了。
“大哥,上来吧,我载你一程。”
陆天明放缓速度,跟在男人旁边。
男人尴尬挠头:“可是我身上没钱。”
“不要钱,我送你到前面的村口,也没多远。”陆天明笑道。
他这次没有遵守自己一个铜板的规矩。
因为他怕这一个铜板,会把车旁的男人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