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人只有在不开心的时候,才会去很远的地方散步,现在他告知他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是想通了困扰着自己的事情了吧。
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但莫晚楹却因为以后再见到他,感到揪心地难过。
“嗯。”周聿泽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的打算。
莫晚楹屏息等了两秒,没有等到再多的话,她自我安慰地笑了笑,未施粉黛的白净小脸,像一朵摇曳的小雏花:“原来是这样呀。”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双手插进大衣的口袋,脚步沉稳了许多。
直到走到校门口,两人都没再说话。
莫晚楹甚至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还以为对方没有跟上来,但在进校园的时候,她鼓足勇气回头,本以为面对的是空荡荡的广场,却见周聿泽站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安静地看着她。
男人身高腿长,肩宽腰窄,将西装传出一股子禁欲的味道,无论看多少眼,莫晚楹都觉得看不够,她也不知道这种浓烈又突然的倾心到底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但在这一眼之后,都要尽数藏起来了。
他说他以后都不会来了。
“周聿泽。”莫晚楹壮着胆子,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似乎有点意外,侧耳倾听的架势。
他脸上很多时候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但是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又表现得足够耐心,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冰冷,似乎内里藏了一颗柔软的心。
但这心,没有机会让她去探寻了。
莫晚楹抿唇笑了笑,挥手:“再见啦!”
无疾的初恋,能亲口说一声再见,也算是一种圆满吧。
她挥完手,没有等周聿泽回答,转身跑了回去。
周聿泽目送着那道白色的背影,直到那抹白色拐弯,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撤回视线,低低说了一句:“再见。”
莫晚楹蒙着被子默默流泪,哭到睡着,醒来时双眼浮肿,把室友都吓了一跳,纷纷问她怎么了。
她嘴唇委屈地一撇:“我失恋了。”
小小的宿舍顿时爆发一阵惊呼,紧接着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咒骂,先不管事情原貌是什么,总之先同仇敌忾把弄哭团宠的人骂一顿再说。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莫晚楹躺在床上用冰袋敷着眼睛,问宋子舒:“你还有别的兼职可以介绍吗?”
“还真有。
()”宋子舒扒在莫晚楹床的栏杆上,用肢体语言对处于失恋的人表达了关切,“跟那小孩同个小区的同学最近在找家教老师,我觉得你明天可以跟我一起去试一试。”
“去!”莫晚楹高举拳头,“初恋丢了,钱得赚回来,那家一个小时给多少?”
看莫晚楹打听得这么详细,三个室友知道她这场初恋来得快去得也快,纷纷放下心来。
“也是一小时两百,走起姐妹!搞钱去!”宋子舒振臂一呼。
莫晚楹的试课非常成功,学生是个初二女生,人乖好学,跟她的气场合得来。
她辞去了便利店的兼职,一周跑三趟家教。
偶尔会梦见周聿泽,梦见他坐在便利店的落地窗边,玻璃上映照着他的脸,点亮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透过玻璃的反射,在看着收银台前的她。
早晨醒来的时候,莫晚楹要缓一缓,才能将那种像春雨般绵延难绝的酸涩排解出去,然后投入到自己的学习生活中。
临近期末,她攒下的小金库足以支撑一趟奈罗之旅。
但事情在期末考试周的时候出了岔子。
这天莫晚楹去图书馆自习,晚上出来的时候,外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连成一线。她没带伞,站在大堂的屋檐下,望着天空发愁。
“没带伞吗?”一道有点耳熟的男声从旁边传来,莫晚楹循声转头,看见杨琸抖了抖手中的伞。
“正好送你回去。”杨琸说。
莫晚楹脸上露出一个有点尴尬的笑:“不用了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