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唯一的,无可替代的、最喜欢的……小狗。”
卫京檀在床边跪了有半个时辰。
眼瞧着月亮从枝头攀到了天边,房间内的蜡烛也撑不住,倏地一声灭了。
此前说了一大堆话都没得到回应的卫京檀终于又找到机会开口,“公子,灯灭了,要我去燃上吗?”
床上的背影未曾动弹,也不出声。
在卫京檀看不到的角度,容钰睁着两只眼睛,面无表情。
其实他能听出卫京檀语气中的一些细微变化,也知道卫京檀想要什么,但他就是不开口。
他想起上辈子偶然看过的一个宠物节目,节目里有一只很帅气的德牧,性格十分稳重有耐心,对主人的忠诚度和服从性都是所有狗狗中最好的,看上去是只完美狗狗。
可一旦离开人前回到家,在家里的摄像头底下就会发现,这只狗偷袭拆家捣蛋一个不落,并且因为智商太高,会经常试探主人的底线,和主人斗智斗勇,以此来为自己争取更多好处。
容钰觉得卫京檀和那只德牧很像,当着外人的面是一种模样,私底下养起来又是另一种模样。卫京檀甚至还不如德牧,最起码那只狗狗的情绪十分稳定,而卫京檀动不动就发神经。
对付这样精力旺盛和自我意识过强的狗,最好的惩罚就是不予理睬,不给抚摸,让狗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明白究竟谁才是主人。
容钰打定主意要给卫京檀一个教训。
卫京檀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容钰的回应。
黑暗能将人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放大,他极力隐藏的不安在寂静的房间里无处遁形。
卫京檀眼底的焦躁越来越浓郁,如果容钰一直这样不理他,那岂不是他们连分开都不能好好告别?
万一他死在战场上,万一他篡位失败被俘,那他临死前都一定会遗憾没能和容钰说一句好话。
那下辈子他还能不能找到容钰?一辈子不够的,他要生生世世。
卫京檀向来是冷静理智且无惧的,他十二岁就跟着父王上战场,面对尸山血海尚且泰然自若、游刃有余。
唯独在容钰一事上,他像一个真正的为情所困的毛头小子。
青涩莽撞,方寸大乱。
卫京檀呼吸都有点急促,嗓子发哑,“公子,你睡着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容钰轻浅的喘气声。
卫京檀盯了片刻,彻底按捺不住了,他没有去点灯,而是往床上爬。掀开薄薄的锦被,赤身裸体的少年在夜色里像一尾纤长的银鱼。
他眸色闪了闪,还没等靠近,容钰忽然出声,“知错了吗?”
卫京檀忙收回手,跪好,飞快回答,“知错了。”
容钰背对着他,“错哪了。”
“我不该折腾公子的身体,不该用公子的脚自渎,不该在公子身体里射尿,不该让公子叫我夫君。”
这些令人难以启齿的词语从卫京檀嘴里说出来,一个磕巴都不打,面不改色。只有说到最后才有点委屈,他认为自己最后一件事干得没什么错。
“我能解释。”卫京檀两只手撑在容钰身侧,语气认真,“我用公子的脚自渎是因为公子的两个小穴都肿了,我怕你疼才用脚。公子你尿了我一身,我想着礼尚往来,才——”
“闭嘴!”容钰伸手去捂卫京檀的嘴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去他妈的礼尚往来,容钰实在忍无可忍,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脸皮厚道如此地步,难不成他还要感谢卫京檀为他着想了?
就不该给卫京檀认错的机会!
好不容易维持的气氛就这样被卫京檀打破,容钰气得要死,卫京檀眼里却划过一抹隐秘的笑意。
“难不成公子是在气我让你叫我夫君吗?我知错了,换我叫公子也可以,夫君,相公,郎君……”
他隔着容钰的手说话,湿热的舌尖舔舐容钰的掌心。
“我他妈让你闭嘴!”容钰脑门青筋直跳,抄起一个枕头就砸过去,“你要不要脸!”
骂完,他又激动地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