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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枝把王八屁颠端正地放上单崇的车,并爬上驾驶座时,老烟正站在卫枝酒店房间门口,当雕像当了很久。
背刺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靠在墙边,看着他当雕像,也在怀疑人生——
整个事情的经过是,今天他辛辛苦苦跳了一天的公园并没有出活儿,坐在冰天雪地的雪道上看了轮夕阳,并拍着胸口告诉自己“没关系你是最棒的”,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刚拍拍屁股上的雪爬起来……
然后就收到电话,电话那边,花宴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看见恐龙复活、侏罗纪公园拔地而起。
当时她是这么说的:
【老烟和崇哥为了戴铎的板干起来了,崇哥手被板刃割得血流一地,那鲜红的血液流淌进了老烟的心里。】
如果说姜南风消化卫枝的转播用了三十秒。
背刺消化花宴的话足足用了三分钟。
忽略最后一句莫名其妙的抒情句式,这句话的信息量大到让背刺不得不打了个语音给单崇,然后电话那边的男人什么也没说,确认事件属实,让他来都来了,那就陪着老烟去给戴铎和姜南风道歉——
至此,背刺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心理健康状态再次崩塌。
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毕竟从花宴那种七分捉急三分看热闹的语气可以听得出,他们的师父起码还活着。
最后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在医务室外面接到了失魂落魄的老烟——
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距离敢为了兄弟拿着一根棍子小巷子里大战三十人的年纪其实也没过两三年……
老烟平时不说,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虽然吊儿郎当,但对单崇绝对是又尊敬又听话——
如今他亲手把师父送去医院。
他愧疚加惶恐得,魂儿都快没了。
反正背刺看到老烟的第一时间,第一反应居然是花宴的“那鲜红的血液流淌进了老烟的心里”这句形容用的好他妈贴切。
隔着医务室的窗户他看见举着手在临时消毒包扎的单崇,不夸张的说,哪怕他那手上血哗哗地流,他的面色看上去都比蹲在窗外墙角根的老烟脸色红润点。
老烟是被背刺拖死狗似的拖回到酒店,站在姜南风的房间门口的。
然后在门口,就此时此刻,他们起码磨叽了十分钟。
老烟几次手落在门上又放下,跟演八点档狗血剧似的,背刺看不下去,小声提醒:“是个爷们就痛快点,你这事儿自己亲口承认总比晚上从其他乱七八糟的渠道传到戴铎和姜南风耳朵里好——”
老烟面色铁青,想要怒吼,又不敢大声,压低了声音像是蛇嘶嘶,气道:“你以为我想么?质疑我是不是个爷们之前你怎么不问问戴铎干了什么?我打个电话给姜南风,他接的,张口就是人在床上!”
他停顿了下,越说越气,补充了句:“那种情况下我他妈砸了他的破板再把他捶一顿才是爷们!”
“哎哟我艹,你他妈搁这跟我演起什么爱情韩剧了,”背刺上下打量他,“姜南风是你什么人啊?用得着你主持公道?”
以前天天把“白天走刃,晚上走肾”挂在嘴边崇礼第一渣男,来了新疆水土不服突然纯情上了哈?
“我高兴。”
“你确实是满脸写着高兴——”背刺说,“你高兴个几把,哭丧着个脸,戴铎看见不定怎么笑话你。”
老烟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房间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毫无征兆地。
一切事故的罪魁祸首出现在门口,门缝被拉开得大了些,戴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圈站在门外的两人……
与此同时。姜南风一蹦一跳从床上爬下来,站在他身后问了句:“谁啊?”
从门外只能看见她的一缕因为探头而晃动的发丝,剩下的身体轮廓都被戴铎遮掩得干干净净……此时站在门外的人只听见姜南风的声音,待她语落,拦住门的人停顿了下,头也不回,面无表情回答道:“这酒店走廊居然还闹老鼠。”
鼠鼠人一号老烟:“……”
鼠鼠人二号背刺:“……”
站在门外,背刺是真的想撕烂戴铎这张嘴。
忍了忍,提醒自己是来道歉的,抬脚踢了老烟一脚,后者视线闪烁,才阴沉沉且慢半拍地从门里那一缕发丝上收回来。
老烟推了把门,没推开,门后的人气严防死守,他拍了下门,嗓音低沉充满了警告:“让开。”
戴铎根本不怕他,也没搭理他,直接回头问屋子里的人:“是老烟,不知道来干什么的,现在闹着要进来,让他进来不?”
房间里沉默了下,姜南风充满困惑的声音响起:“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