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士兵们的惨叫声、哀嚎声同时响起,此起彼伏,与爆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的交响乐。
这一刻,不…不是这一刻,而是只一刻!
原本列阵以待的魏军军阵…刹那间就变成了人间炼狱,方才还有说有笑,嘲笑这青龙刀丈量大汉疆土,现在…赤果果的就被狠狠的打脸!
无数的魏军生命在这股毁灭性的力量下化为乌有。
旦夕间折损的兵卒超过万余人。
而幸存下来的士兵们,没有一个不是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被炸飞的同袍,看着被炸的四分五裂的他们。
每一个人,这一刻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生死,真的只是在一瞬之间。
“这…”
张辽惊了,他呆若木鸡般的望着那顷刻间就毁于一旦的万余兵甲,他神色中的惊恐无以复加。
再看向那因为这左翼爆炸而旦夕间因为惊恐,因为畏惧,四散躲闪,继而支离破碎的整个魏军军阵…一抹极致复杂的情绪涌入心头。
这是…好绝望,好无能为力的画面啊——
甚至张辽在想,倘若…倘若这关银屏在此时下令发动总攻,那他手下这八万人一定…一定毫无生还的余地。
倒是关银屏,她并没有发号施令的打算,而是用人畜无害的笑容朝向张辽!
“文远叔叔,时代变了,矛戈箭戟…统兵布阵解决不了问题,也再打不了任何一场胜仗,我劝你还是不要越过那青龙刀,听我弟弟的话,乖乖的回去吧——”
“我弟弟还有言,若是张叔叔不听劝解,那么这第一次的爆炸只不过是小惩大诫,下一次,你与你手下的这数万兵甲当不会这么侥幸了——”
随着关银屏的话…
张辽那遍布惊恐、担忧、茫然、畏惧、绝望的眼瞳不由得转向他,他再没有发出一言,只是迅速的勒马退回。
他一边逃命似的疾驰,一边呼喊,“退军,退军,所有魏军…悉数退军三十里,三十里——”
这一刻,哪怕是呼喊,张辽也宛若是绝命般。
他的嗓音中带着颤抖,带着茫然,带着浓浓的畏惧。
毫不夸张的说,带兵三十载,他从没有像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
可怕…
那旦夕间的爆炸,太…太可怕了!
反观关银屏,她眯着眼,目睹着数万魏军惶惶逃窜,目睹着…那因为爆炸而产生的浓烟与因为逃窜而激荡起的尘烟交织在一起。
关银屏不由得喃喃:“还是便宜这位张叔叔了…”
“若非他与父亲的交情,恐怕云旗弟弟不会留手,呵呵…好幸运的张叔叔啊!”
…
…
嵩山山脉的一处山坡之上,已经折返回到洛阳的关麟正站在此处,遥遥目睹了威名赫赫的五子良将之一张辽张文远在这爆破下…仓皇撤军的景象。
身旁的亲卫麋路看着这景象,不由得挠了挠头,“公子似乎从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以往公子也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同袍的残忍,怎生这次特地放走这张辽与数万魏军兵士…”
言外之意,麋路不懂了,既然已经使用了炸包,敌人又不知道,那索性全部都炸掉好了。
干嘛放走张辽,留有隐患…
而这个问题的提出,让关麟静默了一下,他沉吟了片刻,像是不想回答,但最终还是淡淡的开口,解释道:“其实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三个月江陵沔水山庄与江夏的制炼坊尽管全力生产,可制成的炸包依旧不足以应付三路敌人的…所以,我只能选择重点放在一路,另外两路则更多的是威慑…”
诚如关麟所言,数万人…哪怕是埋炸药包全部给炸咯,那需要的炸药包的数量也堪称恐怖,沔水山庄与制炼坊远还没有达到如此这般的生产力。
炸药包所需要的硝石、木炭和硫磺数量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