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回:“这还不容易,我这就传文过去,交代他们一下。”
一个又说:“哎,可得再嘱咐一声成了精的不要,太老,就摘那新冒出来的!”
欧阳疏面无表情摇了摇手中折扇,咱们九虚宗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就算不多想想少年人之间那种青春美好,就一点不想一想这第九层这群诡异成精的魔菇们到底要干什么吗?都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弟子们吗?
虽说试练塔中弟子遇到生命危险挥自动被驱离试练塔,但也不是没有过死在里面的弟子啊!
欧阳疏抬头看天,努力眨了眨眼却发现流不出眼泪,便低头喝了一大口酒。
苦酒入喉心作痛啊!
沐芙蓉恰好和方臻之聊完了剑招,终于想起自己拿苦命的和谢长留在一块儿的蕉蕉爱徒,赶忙抬手往此时黑漆漆都是地道的窥天镜一挥,切了画面。
问心岭的问心草百年成熟一次,在问心草成熟之前,岭中喙兽们闲散孤独寂寞。
喙兽此兽,寻常时候是喜食草的,不寻常的时候就会发疯吃自己大粪。
且喙兽极少能修成人身,但却通人性,能说人话,就是由于这里很少人来,终日憋在这里就形成一个个都脾气爆不好惹,尤其是每次这里有人来就是要来夺草,所以在问心草即将成熟时最是暴躁甚至是狂暴。
往往这个时候,因为喙兽孤独的原因,倒也不会把人杀死,但会可着劲儿折磨人,几百年前还曾有师兄进去被强逼着在里面教它们识字,师兄出来时,都不像个人了。
当然,它们打架也很刚猛,那一口獠牙就能直接把人捅成一串,动作迅猛,速度极快,绝招是吐口水,攻击人时吐的口水带毒。
算算时间的话,问心草差不多就在这几天要成熟了,不是今天也是明天,不是明天也是后天,不是后天也是大后天。
欧阳疏本想看自己爱徒赵天舒的,但想想也好奇问心岭的状况就没切窥天镜画面,毕竟自己当年去问心岭时,不堪回首。
他已经做好了谢长留和屠蕉蕉与喙兽斗智斗勇逃离问心岭一身狼狈的样子了,想想还蛮有趣的,他摇着折扇转头对桌上的大家伙笑着说:“来来,咱们看点下饭的乐子!酒都满上都满上!”
一听有乐子,众人纷纷都看过去。
沐芙蓉直接黑了脸,欧阳疏直接两只眼睛都瞪圆了,冲着方臻之就竖起大拇指:“师兄,你这弟子,牛啊!”
方臻之一脸尴尬地看着窥天镜——
只见谢长留站在问心岭的一片天然山石形成的平台上,大声吆喝着,弯腰就从地上那一大坨黄褐色粘稠物里捞起一块,熟练地抹在面前的秃毛喙兽脑袋上。
“来一来,看一看,瞧一瞧!特效防脱发生发水,大家都有,排队上台,只要连续涂抹六天六夜,就能重新拥有一头像我们一样乌黑浓密的头发!”
谢长留穿着自费特制的九虚宗只此一家的黄色弟子服,此时此刻已成为天地间最亮眼的一抹色。
他一本正经,自信飞扬,说完后偷偷瞥了一眼满手黄褐色不知名粘稠物正要给下一只喙兽抹头皮的屠蕉蕉,疯狂给她使眼色——“我亲爱的师姐你再坚持一下!”
屠蕉蕉一双眼已经在冒火了,狠狠瞪了一眼谢长留,满眼写着“等老娘出去后就来收拾你这只狗!”
台下有好些喙兽正趴坐在地上,头上顶着一大坨黄褐色不知名粘稠物。
看着屠蕉蕉此时此刻的杀气,谢长留是有那么一点点后悔的,但也不太多。
身为绝世名剑转世之灵,本来就要承受很多的,如今这一切都只是天道在给他历练而已,而屠蕉蕉就是他历练途中一道路过的风景。
刚才他和屠蕉蕉被喙兽用獠牙从石缝里捞出来时,他想起屠蕉蕉说的关于喙兽的习性和特征,当场大喊“我有特效防脱发生发浆汁!”仅此一句,就拯救了他们两个的小命,被喙兽们喜极而泣地恭迎出了石缝。
那待遇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那如今他们能够在台上好好地捏粪球,而不是被喙兽踩在脚底下虐不都是他的功劳吗?
真是多亏他机智,巧舌如簧搅合石缝里的喙兽粪便再加上一点泥浆和一点随处摘的草捣成汁,做成了这防脱发生发浆汁!
谢长留叹了口气,神情认真且正经地给手底下的喙兽按摩头皮:“大哥,您感觉现在怎么样?头皮有没有一点发麻发热的感觉?”
“有那么一点感觉,我开始生发了吗?”开口的喙兽是粗犷男声,却哭哭啼啼的,“我马上可以拥有一头浓密秀发了吗?”
谢长留一本正经:“只要按照这法子六天六夜,保准还你一头乌黑靓丽秀发!这是我家里不外传的秘籍!”
“后面几天也要你给我弄。”喙兽大哥很是信任谢长留。
谢长留哎了一声,表情可靠,语气沉稳:“那肯定的!我这手法怎么样?要不要再重一点?”
旁边正被屠蕉蕉服务的喙兽忽然不满道:“你就不能学学他?没吃饭吗?给我头上再来点儿!那点儿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