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怜一惊,已是差点没跪地下。
“钱大娘,婢子知错了。求钱大娘在夫人面前,万万替婢子多说两句好话。”
她虽然是婢女,却是主子跟前伺候的;唱戏的却成什么了!
小王氏虽有些不高兴,却也还是上前跟钱氏温言:“钱妈妈可误会了,方才不过是那喜娘子出言不逊,我这人嘴又笨,藕怜一时着急,护主心切,这才有些高声了。”
素常这小王氏主动奉迎崔夫人,便也私下里没少给过钱氏好处。
钱氏便放缓了语气,“二娘子一向最是驭下有方的,今儿怎么就这么纵着藕姑娘了呢?喜娘子远来是客,更是三郎的救命恩人,别说藕姑娘啊,就是老奴都要格外多感念敬重几分。”
小王氏只得咬牙,“藕怜!还不快给喜娘子赔不是?!”
藕怜都快哭了,可是却也只能忍着,向叶青鸾矮身行礼,“婢子多有得罪,还望喜娘子大人大量。”
叶青鸾笑眯眯亲自将她扶起来,又仔细打量一番,“姑娘记着奴方才的话呀,姑娘的福分啊,在后头呐。”
小王氏和藕怜主仆两真想吐血!
里头终于传出了动静,钱氏便含笑将几个人一起往里请。
崔夫人已经穿好了衣裳,现在留给儿媳妇们的活儿主要就是两宗:一个是叠被,一个是伺候她洗漱。
小王氏登时抢到头里去,扶住了崔夫人的手肘,“媳妇伺候阿娘净面。”
李五娘请安之后,看了一眼小王氏,也没说什么,便走过去叠被。
小王氏可得了机会,一边伺候崔夫人,一边嘀咕,“……弟妹进门毕竟还没有几日,阿娘的规矩她还不熟,阿娘千万别与弟妹计较。”
“若是弟妹有哪里做的不妥的,阿娘尽管告诉我,我再慢慢教导弟妹就是。”
叶青鸾垂下眼帘,看向自己的手。
她手在袖口里悄然“挽花”,随即捏了个诀。
这是玄门手诀,她原本不会的。都是后来木幽子练习符箓、傀术,都要用到手诀,她在旁边看着新鲜,便也照猫画虎跟着学了那么几个。
她以前还没怎么试炼过,今儿个她有点技痒。
小王氏那边还在继续越描越黑呢,“方才在门外呀,我还提醒弟妹,轻点,再轻点,结果……”
她说得正热闹,可是后头却冷不丁,“孤寡,孤寡!”
老夫人脸洗到一半,忽然听小王氏叫唤起来,吓了一跳,好悬被洗脸水给呛着!
钱氏赶忙抢上来,从小王氏手里将崔夫人给扶住。
“二娘子这是作甚?方才说那蛤蟆,还没说够?”
小王氏被推到了一边,她也着急,可是结果喷出嘴来的依旧是,“孤寡,孤寡,孤孤寡!”
崔夫人气得脸都洗不下去了,一甩面巾,便走回床边坐着去。
李五娘正好刚叠完被,顺势帮崔夫人轻柔顺气。
崔夫人好容易喘匀了气,抬眸带着愠怒对小王氏说,“今儿个你也累了。你便回去歇着吧!”
“这里有五娘就够了。”
小王氏登时慌了神,扑通便跪倒在地,“阿娘容禀!方才,方才不是媳妇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