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渝的任何触碰都让她想起那个有点昏暗的、又有点疯狂的那个晚上,她急忙把他的手拉下去,将两人之间隔出一点距离,说道:“没什么。”
两人空出的那点距离并不算大。
但谢渝非要跟她挨着:“没什么?没什么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腰间配带的玉饰叮当作响,风一吹,声音更是清脆。
谢渝的声音伴着玉饰的声音,两道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传入到傅宁榕耳中:“昨日晚间我去你院子里找你,你怎么不在?”
先想到的并不是谢渝为什么找她,而是谢渝找她要做些什么事。
傅宁榕有些警惕,在察觉到谢渝危险的眼神之后缩了缩:“近日刑部有件案子,来回往返太过于疲累,索性就宿在了刑部。”
“嗯。”谢渝听着她的话,顺带提了一句,“在查什么案子?最近那桩清海县的贪污案?”
傅宁榕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最近都在忙这个,我们刑部,大理寺还有都察院都在查。”
“大概会去坊间走一趟,再细细查探,揪出幕后主使。”
许是多年以来的习惯使然,傅宁榕发现她总会对谢渝更坦诚一点。
他还没怎么问,她就将事情告诉了他不少。
要是谢渝使个手段诱哄着她,她说不定会全盘托出。
不得不警惕一些,以防把更多的机密泄露出去。
或许是谢渝的注意点跟别人有些不同。
她同谢渝说了这么些,他最先注意到的竟然是大理寺。
“刚才我便是在大理寺的那条路上碰到的你,你去大理寺干什么?”
“我听到你跟谢凛讲话了。”
“你去找谢凛了?不是说没事别找他?是不是我同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他离她离得近。
沾染在衣衫上的血腥味越发浓重,就这样传入傅宁榕鼻息中,令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按理说她在刑部做事,见过的尸体桩桩件件也不少,不该有这样的反应。
但因为箭伤在家中静养了许久,风平浪静的,一时也不太适应。
她并无别的意思。
可在谢渝眼中,她的这副模样就成了对他的厌弃。心中的不甘和不满立即翻涌上来,刚消退一点的阴戾气息在这一刻再度到达了顶峰。
“谢凛就这么好?值得你为了他对我做出这么一副厌恶模样?!”
满是怒意。
但他又不舍得对她用力,只得对着自己,把怒意发泄在自己身上,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傅宁榕也不知道谢渝怎么突然间就变得那么不好说话,她所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我来大理寺是为了去卷宗阁查阅卷宗,碰上二殿下、同他讲话,也只不过是因为殿下今日当值,我恰巧遇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