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间,皆是心疼,皆是不忍,又……皆是情深。
“而谢博裕,在你的精心呵护下长大。如今实力缺缺,无法护自己周全,你又能怪得了谁呢?你凭什么让谢问琢承担这一切的后果?!凭什么取谢问琢皮毛,护谢博裕筋骨?!”
盛苡冷然看她,眸中怒火簇簇。
“可我、我……”喻静书痛哭出声,“我不能看着博裕就这样……能不能,最后一次……”
“你的心偏到了何处呢?喻女士?你知道为什么他连一声妈妈都不肯再叫你吗?我想,肯定不是从小就不愿意叫的吧?”盛苡摇头,“不能,一次都不可能。你们好自为之,不许再惦记他分毫,更不许再伤他分毫。我盛家,屹立于他身后,你们不是他的后盾,但我能是。望你今后算计之时,好生掂量。”
她取出锦盒,锦盒之中,盛放的就是那只羊脂玉镯。盛苡将锦盒推至喻静书跟前,“还给你,我拒收。”
喻静书眸中生惊,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盛苡已经提起包,起身离开,背影决然,无一丝犹疑。
她的意思很明显——
她同他一样,也不愿意接受自己这个妈妈……
他不认了,她也不认。
所以,见面礼,拒收、退回。
是啊,谢问琢多久没有喊过她一声妈妈了?
是从小就不喊吗?不是的……他小时候像个小团子,也会抱着她的腿笑,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
是五年前,她、她……喻静书身体一晃,终于是掩面而泣,第一次在外面痛哭出声,完全顾及不上形象,任由自己失态。
哭声凄凉,路过的人都听得出来,哭的人此刻心痛如绞。
五年前开始,他再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
她以为,对他的伤害相比之下是小的,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她相信他总能起来。所以在当时那样的情境之下,她选择了牺牲他。
五年之后,这个情景何曾相似?这不就是又回到了和当年一样的两难之地吗?
而她……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她仍然是选择,牺牲他。
与五年前不同的是,五年之前,他满目震惊地看着她,像是一头受伤的小狮,对发生的一切根本难以置信。他也毫无反击之力,只能被迫接受后果,被迫离开宜城,被迫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