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是你来了呀!别客气别客气,再拿两个馒头吃吧!今天做的多,不用和阿姨客气!”四十来岁的女人端着满簸箕的热腾腾的馒头往过杏仙身上怼,她又看见了旁的南时:“这就是你朋友吧!小伙子长得挺俊俏!”
南时腼腆的笑了笑:“阿姨好。”
随着他们的攀谈,连过杏仙的眉目间都沾染了层薄薄的黑气,南时看得心里自跳,敢情这死劫还是会传染的?
要知道过杏仙刚从他干爹那边过来,不说别的,身上至少罩了层光环吧?除非他干爹有意要叫过杏仙倒霉,否则这黑气轻易上不了他的身,还是最要命的地方——印堂。
他心中的防备越来越深。
就听着他们刚刚那个红白两事起办,虽说主责不在他们,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对方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现在地府那边也是透明化办公,厉鬼要报仇都是持证合法报仇,轻易不会牵扯到无辜的人——可能牵连他们的原因太多了,谁知道应在哪儿了。
南时故意按响了手机,抱歉的看了他们眼,随即拿起手机打开了相机的前置镜头。
这时候手机的自带滤镜就很没有必要了。
然而关不掉。
南时看着里面白里透红的自己,当机立断,拉了把过杏仙:“过儿,我钥匙好像掉了,你陪我去找找吧!”
“嗯?”过杏仙看向了南时,南时摊了摊手:“应该是刚刚掏打火机的时候落了。”
“行。”过杏仙口答应了下来,又和邻居家寒暄了两句,又借了电驴带着南时往杏华庙那边走。
南时心里巴不得不要再接触对方的任何东西了,但是又不能推拒对方合理的好意,过杏仙在前头开着,问道:“你怎么了?南小时,你从刚刚就很奇怪哎。”
“别废话,先找钥匙。”南时不敢多说,他怕天道爸爸让他从电瓶车上飞出去并磕断两颗门牙来教训他。
说起来也真是过分,他平时也没少给老天爷上香啊,怎么天道爸爸就不能爱他回?
南时望着天空,无奈得直叹气。
算命不能给人说,简直闻所未闻。他难道以后就只能给鬼算命了?不带这么玩的吧!
天色已经大亮,整个村庄也逐渐热闹了起来,路上不断有行人来往,过杏仙也算是个名人了,每个人都亲切的和他们打招呼,甚至还有些非要拉着他们停下来唠个家常的,手上有什么吃的用的都向往过杏仙手上塞,过杏仙不接,就干脆往车篮里扔就跑。
南时坐在后头看着,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死相。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要来个地震或者山体滑坡把整个村子都埋了么?
这旁边是有座山,但是从村里看去,只有个浅浅的影子,就算是山体滑坡,基本也不可能冲到他们这里。
所以是地震?
南时仔细的看着路边,鱼照样游,老猫照样懒洋洋地趴在屋脊上,鸟照样在天空慢慢地翱翔着,半点都没有地震的征兆。
没会儿,杏华庙到了,过杏仙边说边往里面走:“话说你带钥匙出来干嘛?又用不到,你还揣在兜……”
突然之间,他僵住了。
在迈过大门的刹那,过杏仙的身后出现了个红衣的声影,自背后拥住了他,他的嘴型还维持着刚刚说到‘兜’字的口型。杏华仙眯着眼睛看向了南时,绝艳的脸上带着层薄薄的寒霜,似乎言不合就会大开杀戒般:“怎么回事?”
南时没有受到影响,仍是行动自如。他行了个礼,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看见您,我确定他真的是撞上了劫数。”
杏华仙动了动嘴唇,发出了声冷笑:“呵,你不若看看你自己。”
南时苦笑了声,这算个屁的脾气好!顶多就是算对过杏仙脾气好吧?!
“您稍等。”他伸手摸进了过杏仙的兜里,把他的手机掏了出来,还很自觉地抓起了他的手给手机解了锁:“不瞒您说,我也有疑虑,不过我不太确定,先让我看看。”
过杏仙的手机是某国外大厂品牌,前置摄像头号称最诚实的摄像机,无论你脸上是多么枯燥、暗黄、斑点,都能诚实的映照出来。
他看,自己的印堂上也是层薄薄的青灰之气,这程度死不了,但是任由它加深下去,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面相是无时无刻变化的,现在看上去好像死不了,但是谁知道会儿会怎么样。
他方想说什么,突然耳边有阵清风拂过,有个曼妙的女声道:“奴婢倾影,见过少爷,见过杏华仙。”
杏华仙挑眉:“没想到……居然是他的人。”
南时也是愣,倾影,也是家里的大侍女,不过平时见不到她,也不知道她平时主要工作是什么,偶尔惊鸿瞥,对方也只是低头行礼,不曾说过两句话。
“山主有信,令奴婢转交给杏华仙。”倾影从袖中抽出了封信,交给了杏华仙,再后则是行至了南时面前,屈膝道:“少爷,山主也有封信交给您。”
杏华仙长袖拂,桌两凳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将过杏仙置在了他的膝头,随意摆了摆手说:“坐吧。”
“谢仙人。”南时道了声谢,坐下了。
南时顺手接了,边拆边喃喃道:“回去得记得教会师兄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