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云皱眉,却未阻他。
李清臣连磕了三次硬邦邦的地板,才仰面看向楚辞云,他额头已?红肿,却卑微乞求:“使臣!使臣!我求您放过我夫人。”
楚辞云被他声音震得有些头晕,仍旧温声:“你夫人是谁,我又何时抢过你夫人,务必细细说来,否则污蔑朝廷命官一事,可不是打?几板子就能解决的事。”
李清臣面容僵了一下。
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他双膝跪行前进?一步,双手上下交叠,磕在手背上,朗声:“使臣明鉴,我夫人名唤宋清野,她心?口的一道刀伤可证,其?人武艺高?超,容颜秀丽,性子外冷心?善,于?一月前与小民结为?夫妻。”
宋清野。
刀伤。
原来她连姓名都不肯告诉他么?
之后李清臣每说一句,楚辞云心?口便痛一下。
字字句句皆在描述她,若不是夫妻,如何能知道她胸前有刀伤?
他眼眸有些湿润,微喘了一口气,道:“李…郎君,何来,要我放过她一说?”
李清臣仍旧保持磕头模样,继续:“回使臣,小民知您失忆,就容小民帮您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好。”
“小民与夫人本是山匪,使臣来荆州是为?剿匪。而您与我夫人是故知,无巧不成书,在荆山重逢,您对我夫人关照有加,后将?山匪收编入军,荆山匪乱平定,在回长安的途中遭遇叛军追杀,你为?了救我夫人坠崖,导致如今情况。”
“我夫人有恩必报,极重道义,您坠崖后她没日没夜找您,甚至伤了我们夫妻感情。”
“她这人傻得很,您喜欢她,以命救她,对她有恩,她便以身相许,心?甘情愿做一回您的妻子。”
李清臣磕头不断,声音带了哭腔:“可她…可她对您并无爱意啊。”
世上到底什么最伤人心??
饶是楚辞云心?里猜到七八成,也不敌这一句伤他的分量。
山匪、剿匪、匪乱、叛军、坠崖……
一连串事情在他脑中一幕幕上演,脑中像是撕裂一般的痛,他唇色不正常的嫣红,脸色却愈发惨白?。
楚辞云紧握着背椅扶手,垂眸闭眼压着疼痛,手指骨节惨白?吓人的突出,他额间?粒大汗珠冒出,胃部翻山倒海的难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而李清臣还在继续:“你若是爱她,舍得看她与一个不爱的人共度余生?么?您是得偿所愿了,她却是在自找苦吃,折磨自己啊!”
李清臣垂着脸,他说得越是撕心?裂肺,唇角的笑意就更深。
说得越激动,心?里就越发痛快。
直到王娘子惊呼一声“神医郎君”,李清臣才抬起脸来,看向扶着桌椅跪倒在地的楚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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