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
“人命要紧,你就当做是我借你们的。”段卿眠和善的说道,打消姜一的顾虑。
身上也的确没有银子,姜一感谢的冲着段卿眠抱拳。
来回跑了两趟,天色便逐渐黑了下来,雨势一会停一会下的。
姜一回给众人带了几个包子,自己则是拿着黑面馒头,还舍不得吃。
熬了药,喂进去依旧艰难,还是老张和穆九州手忙脚乱的帮忙,一碗药下去,几人都累出一身汗。
“多谢几位老爷夫人,我姓姜,家中行一,叫我姜一便可。若非遇到你们,我大哥怕是要交代在这里,连家也回不了。”
姜一冲着众人鞠了一躬,感激的说道。
段卿眠有心想要了解他们的情况,便装作随意的问道:“你大哥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冰天雪地你们在外头赶路,这不是要命吗?”
大抵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姜一脸浮现愠色,很快就被压了下来,低头快速回答道:“京中没有我们兄弟的容身之处,就想着回乡待着了。”
穆九州出手帮喂药的时候,近距离观察了昏迷之人身上的烙印,才发现在他脸上的伤口处居然还是刺青,但被人强行用了什么东西给刮花了,不仔细看,看不出上了墨刑。
只有罪大恶极的罪人才会被官府刻上这样的烙印,这文弱书生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原来你们之前也在京城,看你们也像是读书人,该不会也是上京赶考,现在才回家吧。”见他没有往下说,段卿眠便继续加深询问,“你们可是有上榜?”
提及此,姜一心中的怨气就压不住了,“沽名钓誉的科举,不过是有权有势之人将读书人玩弄于股掌的笑话罢了,我们兄弟压根就不屑!”
果真!
段卿眠惊讶看着姜一,忙道:“快别说这些,我们听到也就罢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你该受罪了。再说,科举乃是历代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追求的是公平公正,岂会如你所说这般不堪。”
“呵,全是欺骗糊弄百姓,为官不仁,官官相护。什么公平公正,不过是一句讽刺的笑话。”话说到这里,姜一便不再顾忌,冷哼一声。
穆九州明显的感觉这人对科举,对百官都有强烈的恨意,也许对他这天子也是如此。
眉头紧锁,隐隐也有了不悦,“在你眼里,科举是笑话,官员不仁,官官相护,你可知我将这些透露给官府,你的小命都没了。”
满腔的怨气被勾出,但是看着眼前几人都曾毫不犹豫的帮助过自己,姜一还是忍下了愤怒,冷冷的说道:“我姜一问心无愧,若是你们家中也有读书人,若无关系,还是别去参与,省的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说完这些,姜一便坐在昏迷之人的身边,不再说话。
段卿眠抿唇,拉住还有怒意的穆九州,靠在他的肩膀,看着燃着的火堆,有些出神。
“上一年科举,前三甲分别是寻常百姓家的状元郎魏承业,探花郎徐子平乃是乐山侯次子,以及出自郎州王氏一族的榜眼王焕。
这三人的文章各有千秋,尤其以榜眼王焕当时所作文章最得陛下心,若非殿试出了小差错,状元郎说不定还得落到王焕头上。这都是拥有极强的个人能力,才能从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
穆九州不知其意,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便点头赞同,“虽说王焕的是王家人,但文章写得极为透彻,针针见血,是难得的人才。”
“放屁!”只听一声暴怒,姜一猛然站起来,瞪大了眼与他们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