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太太。
这个称呼落入耳中,让宁茯的心弦一颤。
他贴得很近,声音清冷低沉,却无端带了几分蛊惑,呼吸扑到她的耳根子上,红晕悄悄地爬了上来,气息也开始不顺。
是的,这是一个很难以置信的事实。蒋如星口中“万年单身狗”的她,其实已婚。
而时淮之,就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但不过三秒,宁茯便稳住了呼吸,缓慢地抬起头,朝他绽出一个笑:“怎么会?也不早了,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担心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会把你吵醒。”
“是吗?”时淮之俯身靠近,暧昧气息纠缠,“可我说的是在公司的时候。”
“……”他那目光,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小把戏。
宁茯努力忽视扑通作响的心跳声,一脸认真:“在公司里,作为普通的同事,不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吗?时总,我这是避嫌。”
“再说,办公室不准谈恋爱,”她又强调说,“时总,这是你自己定的,你没忘吧?”
时淮之垂眼看她,似笑非笑:“适当的距离?我倒是觉得,宁助理还挺受欢迎的。”
“什么受欢迎?”宁茯一愣。
时淮之说:“你说要保持适当的距离,但我看你跟其他人聊得还挺愉快的。”
“什么其他——”
宁茯忽然反应过来,不由扯开一个笑,纠正说:“时总,我那是人缘好。”
“下班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我的伞落在办公室里了,那位好心的男同事看见我没有带伞,想要把伞借给我。”
时淮之站直了身,轻轻勾起嘴角,慢条斯理道:“嗯,我也觉得,宁助理不仅人缘好,夜生活还挺丰富多彩的。”
“嗯?”
宁茯一愣,差点跟不上他的思路:“……时总又想说什么?”
时淮之向她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和朋友在旋转餐厅吃饭的宁助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露天酒吧?这让我很困惑,莫非宁助理还会瞬移?”
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宁茯微笑,语气生硬道:“吃完饭,去酒吧里放松一下不行吗?”
“可以,”时淮之眉梢轻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我弄错了。”
宁茯也懒得继续跟他虚与委蛇,直接撕掉了一身伪装,直奔主题:“所以,你大晚上不睡觉,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时淮之敛了神色:“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什么?”宁茯疑惑。
时淮之说:“爸爸刚打电话过来,让我们这周日回家一趟。”
“爸爸?你——是我爸?”宁茯反应过来,更疑惑了,“我爸怎么打给你而不直接找我?”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时淮之一笑,语调散漫。
“谁跟你——”
话说一半,宁茯忽然打住,重新绽出假笑:“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转告。那话说完了,现在可以让开了吗?我要去洗澡。”
时淮之略略挑眉,没说话,只是侧过身,让出了路。
宁茯瞪他一眼,气呼呼地抱着自己的包上楼。
她一走,正在她脚边玩耍的宁小茶就扑了个空。
“喵?”它疑惑地抬起头,又扭头看时淮之一眼,便追着宁茯上了楼。
到卧室,宁茯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温度恰好的热水暂时洗去了一身的疲倦和烦闷。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她披着毛毯,坐在床上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