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是怎么对妹妹的,你所有的一点一滴,哪样不是我供给的,我一片真心,妹妹就是这样回报我?”他舌尖舔舔后槽牙,哼然一笑,“妹妹有没有良心,我白养了你那些年。”
她泪水绵绵,颤声道:“我和哥哥梳笼的妓没什么不一样,一点心思、几分时间,大把银钱,不管愿不愿意都可以伸手抓来,随心所欲的玩弄。”
“妓?”他冷笑:“所以你才这样?用身体来伺候我?你可知我是如何对外头的妓,又是如何对你的?为你从头到尾煞费苦心,哪个嫖客能做这样的善事?”
“哥哥以为自己善,其实是伪善,明明内里坏得一塌糊涂,还要凸显自己的良苦用心,口口声声说爱我疼我,却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想法设法逼我屈服伪善比恶更让人恶心,还不如彻彻底底、坦坦荡荡的坏。”
“我是伪善,那妹妹呢?”他笑得残忍,眼尾发红,“你和王妙娘骗了施家,享了这么多年的福,落到我手里,还不忘坑祖母一笔银子再跑,家里闹成这样,你不也心安理得躲了这么久,好妹妹,你就不伪善?”
两人都在用力置气,她觉得自己可以受辱,却一定要挺住骨气,他偏要让她求饶,要她知道孰强孰弱。
后来她只能软绵绵喘气,他将软成泥的她翻转过来,见她双目失神,艳唇上凝着猩红的血。
这会儿又心疼起来,妹妹,妹妹,小甜儿,小酒儿一声声的喊。
指尖抚摸着她咬破的唇,爱怜吮吸她的血,这吻起初也是轻柔的,怕惊着她似的,清风拂叶,细雨沾花,燕子轻剪羽翼,唇舌辗转中听见她破碎软绵的呼吸和似有似无的哭腔,才突然被惊醒,瞬时疾风骤雨,眉眼耳畔,唇腮脖颈,轻重缓急,毫无章法,重重叠叠浪潮一般,一波一波,潮卷窒息,潮退安抚。
“你就认个错吧。”他揉着她眼尾的潮红,“小酒,别和我闹了好不好?”
他凝视着她,把她的柔荑攥在怀中,摁在自己跳动的胸膛上,低声喟叹,神色落寞:“可不可以对我好一些呢”
“从很早之前,我心里就装着妹妹还记得么,好些年前,广善寺的那个晚上,我独自一个人为母亲守灵,那么冷的夜里,只有我一个人,寺里的和尚送了一碗面来,我还未来及吃,就有个小人儿钻进来,圆溜溜的眼好奇盯着我碗里的面,我忍不住给她吃一口,哪想她竟然一口气哧溜哧溜吃了半碗,还嘟着唇委屈巴巴的看着我,这面为何一直不到头,我心里觉得好笑呢,吃过面,她从怀里掏出只黄澄澄的香橙,掏出瓤,一瓣一瓣递到我手里,告诉我,这是菩萨吃的橙子,我们吃了,菩萨就会保佑我们。橙子吃完了,她见我还皱着眉头,将染的黄黄的手指递到我面前,说,哥哥你闻一闻,这个味道能让你开心一点”
“从那以后,只要我不开心的时候,不是想闻橙子的香气,而是想看看她的脸。”他将她拥入怀中,抚摸她生烫的脸颊,“这世上,只有她能让我好过一点,她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妹妹,我的女人,也是我的所有,我想和她一生一世,绝不是把她当成妓对待。”
“我会对她很好,不让人欺负她,给她安稳的好日子,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我还在金陵给她买了一座宅子,那宅子她如果见过一眼,一定会很喜欢”
“小酒对我好一点,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会发疯的”他贴着她的脸,额头相抵,鼻尖厮磨,亲昵得好似情人一般。
在猎人的陷阱里,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呢?
“好”她浑身颤抖,眼眶盈满泪水,轻轻的点点头。
这一仗闹得精疲力竭,说完这个字,她再也撑不住,滑入黑甜梦想。
再醒来时是被外头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吵醒,像蚊音一样扰得她头疼,是紫苏和施少连说话。
“今日起我就在书房歇下不再回见曦园了”
“是婢子知道了”
“你下去吧”
话音落下,她才醒悟过来,这是施少连的书房,天光昏暗,内室尚未掌灯,头顶的罗帐仿佛白雾一般。
片刻之后,有脚步声过来,屋内有了烛光,他撩帘,见她直勾勾瞪着一双眼望着头顶,倚在床头看她轻笑:“什么时候醒的?”
甜酿想起身,稍一挪动,身上酸痛逼得她紧蹙双眉,跌回枕褥间。
施少连弯腰扶住她:“疼?”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你这性子怎么那么倔,说句话,喊声疼也不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