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此老不仅识药、懂行,还兼有一身好武艺。
此老当年给鹤年堂跑外,从来只带伙计不带镖师的。
在各路药市,早年间这位秦爷的名号,也是极响亮的。
此老今年正经的岁数是七十有五,按他所说,当年入鹤年堂做学徒的时候,他虚报了三岁,只是七十二的年纪。
找到他之后,我给他说了鹤年堂将由王家东主接掌,此老二话不说也就应了。
之后,我让董先生为其号过脉,董先生言说,此老体格、脉象,却如五十几岁的人,至今仍能喝酒吃肉,算是有寿限的人物,再活十年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了秦葛根的岁数,李胜利就知道老高为什么要说评书了。
如今年月,七十余对普通人而言,已经算是高寿了。
再高的不是没有,只是很少,山上的史老不是九十余了吗?
不管是对城市还是农村而言,七十真的算是高寿了。
城里人三四十没的,也不在少数,正常人的寿限也就五六十,七十在如今的农村,已经算是喜丧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么。
“此老公私合营之后境遇如何?”
老高这边花里胡哨的弄的多了,李胜利也就起了点疑心,只怕这位秦葛根近些年的际遇一般。
“凑合活而已。
幸好有之前的风雨,不然此老怕是……”
对李胜利的问题,老高这边也不讳言,风雨对有些人而言是灾难,对有些人而言,就是活路了。
秦葛根会武,风雨之中稍微露点,约莫也是可以弄些家底的。
“成,请来见一见吧!
若有可能,我尽量给此老一个饭辙。”
如今的养老问题,也真的是问题,工人没几个退休的,像秦葛根这类人,就属于生活无着的人物了。
早年存些家底儿,还能支撑用度,若是早年没存下家底,日子也就过的艰难了。
“此老孤身一人……”
听到老高又开始了挤牙膏,李胜利不耐的摆摆手,就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之后,两人又谈了新字号跟鹤年堂的人员、俗务。
谈及经营的细节,李胜利还是有些不耐,敷衍了一下也就送走了老高。
对一些俗务不耐烦,这也是李胜利最近才发现的,诊疗之中,他还能沉心静气,。
涉及到了俗务,就没多少耐心了,李胜利想了一下,也就清楚了事情的症结所在。
之前的李鬼手是把诊疗当做爱好跟事业一起来做的,对其他事就不怎么上心了。
尤其是一些日常的事务,好奇的时候还好,愿意参与一下,遇上没什么兴趣的,他说说嘴还成,真参与其中,也真没那个耐心。
等第二天,老高将秦葛根带到他面前,李胜利就知道老高之前为什么要说评书了。
户籍本上七十五的老汉,站到你面前的却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多、面皮暗红、颌下尺许灰白长髯。
挽袖露出的双臂肌肉线条犹在的中年人,是个人心里也会打突的。
瞅过秦葛根的外貌,李胜利扫了一眼,他那带着赤红刀痕的大光头,这显然是昨晚新剃的。
颌下尺余的花白长髯也带着蜷曲,浓眉虎目,挽袖露出的双手,手指长且粗壮。
一身灰蓬蓬带着补丁的短打扮,洗的相当干净。
只有脚上一双敞口中腰元宝鞋,算是半新不旧,一看也是武行的专属。
武行看人,先看眼,分辨是否有敌意;再看手,分辨一下练的是否奇功之类;最后看的就是双脚了。
武行行头,多半都是有猫腻的,就跟李胜利脚上的元宝鞋一样,早前在脚尖、脚跟、鞋底,是装有铜板的。
这样一脚下去,人非死即伤,鞋底多片组合的铜板,也不虞被人暗算,这完全就是古时战靴的变种。